陆承则抽了几张茶几上的餐巾纸,擦了把汗,说:“我应该还欠着你一个道歉。”
林昭穆疑惑地看向他。
陆承则:“你出国后,跟方嘉远谈婚论嫁的那段时间,我给你带去了很多的……麻烦。”
说成“麻烦”
都是算轻的,他曾把她的体检报告丢到方嘉远面前说:“她都为我打过胎,你确定要做个接盘侠?”
方嘉远一时没理解“接盘侠”
这个词,但旁边的方女士脸都绿了,林昭穆本人就更不用说,看他的目光像看一个妖怪。
林昭穆显然也是想起了当时的兵荒马乱,神情很淡,甚至有些冷,这种表情在她脸上不常见。
陆承则将空易拉罐丢进垃圾桶里,正对着林昭穆,目光落在她的眸间,“我很抱歉,那时候的我很不理智,可能……这声抱歉来得有点儿晚,早就想说的,一直没机会。”
林昭穆垂着眼,轻轻“嗯”
了一声,没说接不接受,也没有“没关系”
、“都过去了”
之类,什么都没说。
陆承则只能尽可能的,表现出所有的诚意,“我那时候真的很不理智,接受不了你离开我,很不甘心,是我太自私了,一直以来都是我太自私——”
“我明白你的意思,”
林昭穆抬起眸,打断了他,“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不会去翻旧账的,当然,也谢谢你能跟我道歉。”
“能原谅我吗?”
陆承则问。
林昭穆望着他说:“我没那么在意了,所以也无所谓原不原谅,就是觉得,因为我,让方嘉远在婚礼前遇到这到多糟心事,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其实你应该跟他道歉的……”
她目光暗淡,声音渐渐小下去。
陆承则觉得手有些僵硬,以为还捏着个易拉罐,又忽然想到易拉罐已经被他扔了,手指又蓦地松开,掌心掐出了几道红痕。
他脑子里提前想好的话被打成一团乱麻,动了动唇,半晌,又轻声道了句,“抱歉。”
似乎只是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