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应森看眼紧闭的卧室门,轻笑一声说,“她说你漂亮知性……”
之后又是一长串赞美之词,姚应森每说一个,廖莫莫就在门后挠一下门板,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明明是姚应森高举着一枚上面写着廖莫莫名字的旗子,干着泡妞的活。
廖莫莫这三个浮现在大旗上的字突然变为两个:傻逼。
没有女人不喜欢甜言蜜语,更何况是虚荣心甚强的江瀜,“讨厌,就会逗人家。”
廖莫莫呼啦打开门,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你们在说什么,呵呵,有什么好玩的?”
面对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江瀜突然绷紧身体表明进入战斗状态,往姚应森的方向挪移段距离,这张平时在廖莫莫看来还算宽敞的沙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狭窄。
姚应森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随意。
廖莫莫走过去毫不客气坐在江瀜和姚应森之间,本就狭小的空间容纳不下她挺翘的小屁屁,廖莫莫研磨着往下挤,成功看到江瀜皱眉嗔怒的姣好面容,但是面对着姚应森,江瀜始终没有发泄出来,只是说,“莫莫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凑热闹。”
一对彼此有好感的成年男女情深浓浓地深情对望,奈何中间夹着一个硕大无比的电灯泡,更可恼的是,这个电灯泡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多余,她不时插嘴或者发出夸张的笑声,场面几度尴尬冷场。
“哈哈,我都忘记了,真好笑。”
房子内回荡着女人突然拔高的笑声,廖莫莫转头发现,江瀜已经濒临暴走边缘,双颊泛红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气恼,姚应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廖莫莫,若有所思地视线定格在她太阳穴位置。
后来三个人的话题不知道怎么转移到曾经上过的中学,廖莫莫难得的沉默,卡蹦卡蹦地吃着干果。
如果说小学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的瞎胡闹,那么中学时代是伴随着对成年人世界的向往,稚嫩的年龄又有些故作成熟。
小学的孩子还没有明显的美丑观念,在他们那个年龄,谁皮筋跳的好,谁弹珠玩得好才是真的好。
而中学之后,男生开始为了发型在课桌内揣着小镜子,女生的世界更是发生巨大变化,眼睫毛睫毛膏唇膏腮红。
江瀜就是其中一个,度过一无所知的小学,中学是她初次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且是个漂亮的女生。
“那时候真是幼稚,我还记得莫莫向一个学长告白,被对方拒绝之后把住宿楼下的小草都拔光了。”
江瀜不知怎地话题一转,转向明显黯淡神游的廖莫莫身上。
廖莫莫见话题移到自己身上,随意牵牵嘴角,“我那惨淡的过去就别提了。”
江瀜却不肯就此放过廖莫莫,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突然说,“小时候总是那么肆无忌惮,我还记得莫莫的那位‘准丈夫’。”
廖莫莫伸向茶几的手明显一顿,她收回手,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碎屑,“我去买瓶酱油。”
就离开战场。
走到楼下才想到,她这身衣服是新穿上的,口袋内根本就没钱,而且她刚出门的急根本没拿钥匙手机。
再回去拿更显狼狈,廖莫莫干脆在楼下溜达。
江瀜永远知道怎么让廖莫莫难堪,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廖莫莫不知道她和江瀜之间算是缘还是仇,她一直羡慕嫉妒江瀜,无论是面容还是身家,而江瀜为什么处处针对她,廖莫莫想不明白,好像从有记忆开始,江瀜就是这么对待廖莫莫的。
在廖莫莫自认为掩饰良好作奸犯科之后,总有一个叫做江瀜的小朋友打小报告,有时是向老师有时是向父母,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廖莫莫面对着一场暴打。
廖莫莫这刻没有讨厌江瀜,却有些感激她,如果不是她提起那些往事,廖莫莫几乎要忘记,做那些蠢事的是她。
耳边仿佛还环绕着那时候的童言童语,“廖莫莫总看向第二排东边方向,她肯定是喜欢他。”
“廖莫莫要嫁给他”
“廖莫莫不知羞”
似乎这些话语真实再现。
在小学,廖莫莫在每次上课下课时候视线习惯性转向第二排东边方向,那里坐着个安静的男孩,他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吵闹着珍惜可贵的课间十分钟,他微微皱着浓黑的眉头,手不停歇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廖莫莫每次看到他都会莫名安静下来,浮躁躁动坏心情统统不见,所以她习惯看着他,渐渐这成为她每天每节课必做的动作,熟练到她没意识到这是不正常的,直到班上几个顽皮的男同学笑闹着说,“廖莫莫喜欢班哥。”
班哥,那时候大家对那人的称呼,廖莫莫却不喜欢。
突然的提醒让廖莫莫惊醒,她为什么不顾莫女士的恐吓撒泼要求跳级,她为什么总是看着那个人,为什么关注他的每个举动,为什么猜测他的每个表情,为什么不能释怀他每个皱眉动作,她的举动出卖了她,廖莫莫早恋了,那是个带着陌生悸动,又略带美好的词语,对那时的廖莫莫来说,更多的是敬畏和惊恐。
一时之间流言飞起,十岁左右的孩子,口无遮拦地瞎胡闹闹腾着,却没发现廖莫莫羞红的脸,和无地自容低着的脑袋。
往后的日子里,她再不肯等那人一起放学,每天上学都会早早出门,似乎这样的刻意拉开距离就会让那些似懂非懂的小孩子放过她,只是她错了,难受的只有她一个人。
直到有一天,有人在放学路上堵住她,“廖莫莫,你跑什么?”
廖莫莫左右张望,这所小学的学生大多数都是他们那条街上的,她似乎感觉到无数道视线钉在她身上,她满脸通红坑坑巴巴说,“我……我没有跑,我……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