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满不在意吐吐舌头,被小太子拿眼一瞪,便嘻嘻哈哈凑上去。
小太子轻叹一声,到底还是答她“给秦家卖个巧罢了,告诉他们哪里去寻那鬼胎收敛尸首。”
他眸色深沉“宫中秦宝林的尸首,势必留存不下来。
且让秦家亲眼见见这鬼胎,就当是那一箱金叶子的酬劳。”
泰安似懂非懂,又问“方才应先生为何特地告诉你,那秦宝林皮肤甚好秦宝林好歹也是你父皇的小老婆,他说这话,好生奇怪。”
小太子一噎,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喔,你可曾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泰安点头“那当然啦,应先生说秦宝林皮肤甚好,养尊处优家境优渥。
秦家本就富庶,嫡小姐养得尊贵些,不是当然的吗”
太子轻叹“应先生方才那句话的重点,并非是秦宝林肤如凝脂,而是在于她周身上下都无半点伤痕和磨茧。”
泰安不解“世家贵女,没有伤痕磨茧又如何说起来,我也没有啊”
太子抚额,半是好笑半是无奈着她“你这丫头”
“我且问你,你可会抚琴”
小太子正了神色,问道。
泰安一愣,瞬间有些心虚“呃略懂。”
小太子嘴角轻抽“法如何”
泰安声如蚊蚋“还凑合。”
小太子忍笑“骑射呢,会吗”
泰安哼唧“勉强算。”
小太子一声长叹,忍不住提高语气“我大燕皇子皇女,四更伊始便做早课,礼乐数御射,样样皆须精通。
你好歹也是中宗堂堂正正的公主,六艺一样都不会,这么多年到底都学了些啥”
他不待泰安回答,一鼓作气继续说“世家贵女,养尊处优不假,但是哪个能像你这般不用功不努力秦宝林为秦家长女,受秦老淑人教养,六艺岂有不精通的道理”
“琴乐法舞蹈骑射,若要精通,必得经年累月寒窗苦练,手指脚掌又怎会半点磨茧都没有”
小太子伸出手,摊开摆在泰安面前他的食指和中指上,都有厚厚一层常年握笔磨出的老茧。
小太子似笑非笑“给我你的手”
泰安心虚地将手背在身后,冲太子摇摇头。
她受阿爹和兄长娇宠,从来也没吃过苦头,周身上下养得乳白水嫩,羊脂玉一般,哪里体会得到“豪门贵女”
的半点艰辛。
“所以”
泰安滴溜转着眼珠,“秦宝林虽是秦家嫡女,却也如同我一样很受娇宠,不曾努力抚琴练舞,所以才肌肤滑嫩没有磨出茧子”
小太子缓缓点头“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应粤一番话,一字一句都有深意。
养尊处优、家境优渥。
这八个字,形容得压根不是世家贵女。
秦家这样的门第,与皇家有些相似之处。
家资虽然丰厚,对子女教育却极严苛谨慎,生怕富贵乡中生出败家纨绔。
秦宝林身为秦家寄予厚望的嫡长女,德容言功绝无可挑剔之处,必定是下过苦工教养过的。
四更起床寒窗苦读,背不出被先生教训打手掌心,骑射磨破虎口和大腿内侧,都是再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秦宝林若是下过苦工习抚琴,又怎会“半点磨茧都没有”
何况如果仅仅是普通少女的“皮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