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老夫人的寿辰将至,周府上上下下都忙碌着。
琴姨娘第一次管事,想要把差事办妥,因而事事亲力亲为,只是第一次当差,有些事项实在拿不准,派人去请老爷商量寿宴的事,只他似乎很忙,只偶尔抽身来过几次。
估摸着徐婉身体应当修养好了,又派人来请。
徐婉不好再推脱,随人前去,两人商量寿宴事宜,徐婉多数时候点头附和。
期间也碰到过周淮安,不过次数不多,经上次他致信请丁大夫来后,母亲头疾有好转,她对他存了感激之意,再遇时不似之前那般胆怯,两人也能偶尔说上两句话。
一切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转眼到了寿宴那天。
周府张灯结彩,宾客络绎不绝,凡是扬州有名的大户都来捧场,献礼层出不穷,首饰珠宝诸如寿比南山玉如意、实心金桃、翡翠手镯等等,山参、灵芝,虫草等药草亦有,连县令、通判、知府等亦派人送了礼来,一时热闹非凡。
周淮安疲于应付,就把这事交给两位姨娘,琴姨娘负责招待客人,二娘负责账务查点入库,打点下人等等。
老夫人也改了以往的病态,着一身前襟带圆福字锦面袄缎,由房嬷嬷搀着,坐于主位,周围有人伺候着,有人上前不断说祝词敬酒贺寿。
几位姨娘坐在下首,徐婉陪坐在旁,也不说话,因她是个寡妇,辈分也小,也没人不识趣找她敬酒。
就这么匆匆过了一天,傍晚时分,客人陆绎散去。
她和春茗走在回如意苑的路上,春茗在下人处贪吃多吃了点东西,坏了肚子,徐婉让她先去如厕,自己继续走着。
正走着,到了假山附近,背后忽然有个人冲出来堵着她的嘴,拉她进了假山,就要脱她的衣衫。
这人是扬州同判宁士棋的儿子宁明远,他吃了几杯酒,醉意上来,见前面一人衣着素净,想来不是妓妾之辈,虽未看清其面容,但见其腰段玲珑,凹凸有致,起了邪火,特绕道至假山后。
其人仗着自己是通判大人的独子,家里太太宠着,无法无天惯了,醉意上来,忘记临行前父亲让他不要惹事的嘱咐,当下只觉得一个丫头而已,强了她,她必不敢声张,就算事后被人捅出来了,也不过纳回家罢了。
他以前也做过不少这样的事,那些府忌惮他父亲的势力,而且只是一个丫头而已,并未说破,有几户有眼色的,甚至巴巴把丫头送去他府上,此后更是助涨了他的邪胆。
宁明远将徐婉拖至假山后,一手堵住徐婉的嘴,一手去解她的衣衫,月光洒下,只见她脖颈一截白腻,更是淫心大起,胯下物事涨的高起,不管不顾,就要扒她的裙裤。
徐婉极力挣扎着,奈何被其辖制着,挣脱不得,嘴又被堵着,只能发出低低呜呜之声,预见就要被羞辱,只觉内心一片绝望。
周淮安正在府内走着,身后跟着周财。
方才宴上,众人敬酒,他不好推却,亦饮了不少酒,此刻只觉胸闷,故而出来散步,吹吹冷风。
走到假山附近,隐约听到有些动静,眉头一皱,忙带着周财过去查看。
只见一人制住徐氏,正要褪她裤子,又惊又怒,忙上去一手拉开,抬腿一脚,将其踹至几步远。
那人寻思谁人打搅他的好事,正要发作,抬头一看是周老爷,酒意被吓醒了几分,忍着痛意撑起身子,踉踉跄跄走上前去,开口唤道,“世伯,我……”
话未说完,周淮安已看过来,径直走来,二话不说,又是一脚踹去。
周淮安生于商户大家,难免要外出经商,其祖父怕其路上遇见歹人,让他习得些拳脚,方才见徐氏眼角含泪,满面悲戚,更是怒火中烧,这一脚下了死力,力度之大,直将宁明远踹晕了去。
踹完之后,看着地上躺着的宁明远,沉声吩咐周财道,“先将此人拖去柴房,待我处置。”
周财跟在他身后,自是看见方才一幕,事关周府体面,他也没敢去叫人。
正要上前帮忙,还不及他反应,爷已把那歹人踹晕,只见那歹人面熟,却是宁通判的儿子,一时没了主张,闭口静等爷吩咐。
只见爷面色铁青,吩咐他将歹人关进柴房,忙领命拖着那人至隐秘小道离去,行至半道,又唤了两个嘴巴严实的人来,将他拖至柴房关押。
再说这边周淮安教训完宁明远后,担心徐婉,又回到她身前,只见她一时六神无主怔神着,待回过神来,似想到什么,转身向假山撞去。
周淮安唬了一跳,一时顾不得什么,忙上前将她紧紧搂住,轻声安慰道;“别怕,那人已被我打晕,现在已没事了,没事了。”
徐婉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人轻薄,虽未成事,但也清白受损,这才起了寻死的心。
没想到被人拦住,却越想越难过,不禁低声抽泣着。
周淮安见徐婉满面泪水,伤心欲绝,当下只觉心脏似被人撕扯过一般疼痛,只得继续低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我向你保证,今晚的事,不会再有人知道,那个轻薄你的人,我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待徐婉渐渐止住哭泣,周淮安又说道:“今晚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别让你的丫鬟担心,明天就当这事就过去了,其他的事,交由我处理。”
徐婉点点头,周淮安怕她又寻短见,跟着她回了如意苑,待了好一会儿,直到她那丫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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