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倒吸了一口凉气,冲过去按住了文乐公主的手:“殿下这是做什么?”
文乐公主往后缩了一下:“如果我的脸一直不好,你就一直离不开王宫,到时候,宋大人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出宫的!”
安妘愣住,看着文乐公主的双眼,忽然意识到,自己竟一不小心进到了一个死局里。
文乐公主拉住了安妘的手:“你不要恨我,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这么做了。”
安妘抽出了手,没有说话,将文乐公主手边的软布拿了过来,轻轻的擦干净了她的脸,将带过来的护肤品倒出了些许,轻柔的涂在了她的脸上。
文乐公主抬手要阻止安妘,安妘却先克制住了文乐公主的动作:“殿下,不想被治好是你的事情,但治不治却是我的事情,你可以选择我涂完你再擦掉,但你不能当着我的面这么干。”
她的语气坚定,文乐公主知道她的决心,没有再拦,只是安妘做完这些事后,文乐公主看着安妘收拾东西的身影,轻声问道:“何必呢?”
安妘将盒子扣好,拎着东西要往外走,也轻声问了一句:“是啊,何必呢?殿下?”
换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安妘眼睛转了转,笑道:“大家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总觉得自己除了这么做别无他法,我身份较之殿下,更有许多的不得已,殿下何必这么为难我。”
文乐公主低下头去,没有再看安妘。
知道文乐公主不会回答自己,安妘叹了口气,从昭阳宫走了出去。
其实,对于安妘来说,在宫里的麻烦倒是不大,毕竟之前也在宫中住着,但现在一是慕瑾林不知何时还会纠缠,二是宋悠院子里的那些个丫头们个个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本来新妇进门,下人们多少都会有些不尊敬,现在可好,安妘还来不及管,就被调离了战场。
宋悠那个人虽然大的方面错不了,干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丑事来,但这个人心软又多情,谁知道会不会被那些丫头们勾走了魂呢?
想到这些,安妘回到太医院时,放东西的力气都大了一些,真是恨不得冲到宋府里面,把宋悠打一顿。
自从文乐公主拒绝治疗后,安妘也就放弃了给文乐公主调配面膜。
每日,只早晨晚上盯着文乐公主用了自己的澡豆面和护肤品才走,虽然她一走,对方就擦掉,可总比不用好一些。
如此一来,安妘用空下来的时间,做起了赵贵妃要的臻时玉容膏,偶尔有小宫女要洗脸擦脸的东西,安妘让人在上面签了字,按了手印,也现做一些。
做这些事情,也好让自己在太医院里面不那么闲。
连着七八日过后,她听闻宫外的宋悠也正式上任了,今儿早上刚上了早朝,这会儿下了朝去仁和殿里正谢恩呢。
安妘听到的时候,在太医院里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秋蘅,劳烦你让仁和殿门口的小太监和宋悠说一声,我在侍卫处那里等他。”
秋蘅应了,转身去帮安妘传了个话。
谁知,秋蘅刚一出门,便又折了回来。
安妘蹙眉看着站在门口的秋蘅:“怎么,没去吗?”
秋蘅低头笑了一下:“我恐怕是不用去了。”
还不待安妘反应,门口有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走了进来,笑嘻嘻的说道:“我还正想着一从仁和殿出来就去找你,谁知你竟要差人来找我了,真是叫人欢喜。”
宋悠转头,轻轻推了一把身边的秋蘅:“来来,你们两个,快出去吧,别打扰我和娘子说话。”
春韵撇了一下嘴,被秋蘅拉了出去。
门已关上,宋悠便大步走了过来,将安妘拉起来一把抱住:“做梦都梦见你好几回了,今儿才见着!”
安妘伸手推了一下宋悠,看了一眼门口:“你等会儿,我这屋子小的很,体己话还是别让外面的人听了比较好,咱们进去说。”
说罢,安妘就将宋悠拉进了内室当中。
宋悠进屋看着内室当中的瓶瓶罐罐,问道:“怎么样,文乐公主的脸快好了吧?你快回来了吧?”
提起文乐公主,安妘不由叹了口气:“她的脸好不了了?”
宋悠眉梢一动:“什么?”
她抿唇:“文乐公主说,她的脸好不了,我就出不了宫,你要是想让我出宫,就得想办法。”
宋悠啐道:“又是因为皇后!”
安妘连忙捂住了宋悠的嘴:“你小点声,仔细让人听见了说你大不敬!”
宋悠看着安妘的双眼笑了笑,将安妘捂着自己嘴的手轻轻拿开:“我与你说个主意,太医院的李太医,和宋思是忘年交,你若是装病,他能帮你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