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寒叹息道。
如今这不是他能否阻拦的事了,自家孩子的脾性他清楚,认定了一件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她一心在魏砚身上,若是他现在道出当年真相,只怕受伤的还是她。
好在魏砚有几分血性,敢作敢当,若无昨夜请罪之事,他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
三皇子魏砚重回上京事传开,一年前昭和帝就已在城南修建了淮安王府,当时他便笃定这个儿子会回上京。
如今人果然回来,天家之子又怎能时常住在驿站。
昭和帝翌日就吩咐人备了轿辇迎三皇子魏砚回府。
护卫仆从已列在了驿站外,宋福德手捧圣旨入门上了二楼。
为免惊扰,驿站内食客都请了出去,宋福德轻车熟路到门外,躬身含笑,“王爷,奴才迎您回府。”
魏砚旧伤未愈,斜靠在榻里,手中把玩着刀环上的同心结。
黑眸漆漆,眼里并没有笑。
他已和沈岁寒了了当年之事,但怕想要娶她是不再那么容易了。
“王爷?”
屋外宋福德迟疑出声。
来之前他特意问过驿站跑堂的伙计,王爷一日没出去,此时就在屋内,也不知为何没一点动静传出来。
宋福德唤了几声后,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
“王爷,奴才迎您回府。”
宋福德捧着怀里圣旨奉上,面挂笑着道。
魏砚胡服革靴站在门里,眼底深了深,“不必费力气了,本王这些日子都会住在驿站。”
“哎呦,这可使不得啊,王爷,皇上可是早早就把淮安王府建好了,还选了一个最好的地界,光线足,风水好着呢。
您金尊玉贵,哪能一直住在这么简陋的驿站里,身边又没有个仆从给您端茶送水,这怎了得。”
宋福德跟崩豆子似的,连说了一串话。
魏砚看他一眼,“此事本王心意已决,回去跟他说我既然已答应留在这,想做什么也不用不着他来束缚。”
“这…”
宋福德一句话没说出口,眼前的门砰的一声就合上了。
宋福德无功而返。
寝殿内
昭和帝卧于榻内,神态倦怠,面色苍白,身形枯槁如骨,再无当年的健壮之姿。
“皇上,如您所料,三皇子不愿住到新建府上。”
宋福德进来回禀,手中捧着的圣旨还未展开。
昭和帝虚弱地干咳两声,“不住就不住吧,左右日后他坐到这个位子,那府也用不到。”
“皇上,您是九龙之身,有祥瑞庇佑,必能逢凶化吉。”
宋福德恭敬垂首。
“你不必糊弄朕。”
昭和帝闭了闭眼,“朕做了这些不愧对列祖列宗,只是怕到黄泉之下无颜面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