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卿一手搭住他的手腕,探他的脉搏。
这毒怪异厉害,他脉象虚弱,时有时无,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更怪异的是本应该毒素入侵的心口,此刻像是有什么相护,反而救了他一命。
沈瑜卿再探,护在他心口的东西像是一种蛊。
她全身已经麻木了,快速收敛情绪,扯开他的中衣观他伤口,只是细小的一处,血却止不住地流。
沈瑜卿额头不知何时渗出冷汗,浑身如坠冰窟的凉意。
她手里都是他的血,眼尾泛了红,“魏砚,你给我挺住了。
敢死,我就与你和离嫁给别人。”
“醒柳。”
她回身唤道。
醒柳跟在她身后,看到小姐这副模样心里不好受,默不作声地垂头。
沈瑜卿吩咐她去准备药材,煎好汤药端到屋里。
醒柳应声退下了。
…
魏砚入了一个梦。
梦中波云诡局,黑夜深深。
天云化成一团墨笼罩在城池上空,压得人喘不过气。
会宛城由魏砚和宋倾镇守,蛮夷侵入,魏砚带人厮杀之时宋倾在城中带领他手下部将反了水。
魏砚腹背受敌,援军迟迟不到,剩下的两千人根本敌不过宋倾和蛮夷联手。
会宛城埋藏火药,决不能落入敌手。
魏砚看着滔滔不绝的洪水,做了一个让他背负千古骂名的决定,放水淹城。
他本是想好在杀了宋倾之后,与会宛城同亡。
“三皇子,时候不多了,属下垫后,您快些打马离城。”
护送在魏砚身边的副将岳凯道。
大水淹城,此时城北有了漫过的苗头,再不走确实来不及了。
魏砚撑刀坐在城楼上,眼下是四散逃荒的难民,哀嚎声,踩踏声充斥着双耳。
“跑什么,最该死的人不是我么?”
魏砚灌了口酒水,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