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吧?在读初中吗?”
一口椰奶直接吐出来,哪只眼睛看见她读初中了?他是怎么长着张老实巴交的脸,说出此等胡话的?初中生他也能搭起话匣子?
“怎么了,不好喝?”
没有半点自己说错话的觉悟。
“我……今年读……呃……六年级。”
噗——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我说呢,特意往高了猜的。”
矮矮的,像他家可爱的小妹。
苏融心里翻了一万个白眼,老娘好歹有一米五七呢。
随口胡诌也有人信,再聊下去,饭得吐净了。
聊了几分钟,她发现这人土笨土笨的,脑子缺根筋,但人是当今社会中罕见的实诚善良,直来直去,不会转弯。
扯了个吃饱的理由脱身,终于不必尬聊。
祠堂门口聚了一群妇女,卖菜似的介绍自家儿女,换千百种方式磨破嘴皮互相推销。
“融娃儿,去哪儿?”
是捻着香棍子的李大妈,她这是逃出龙潭,又入虎穴啊。
“就溜达溜达。”
“来,拜拜佛。”
手被捉了去,拉着到祠堂最里面,立在庄严肃穆的佛像前。
长桌上鸡鸭鱼肉堆积整整五排,沙堆里插满了香棍子,可见村民必是十分信仰,故如此热衷供奉。
入乡随俗,苏融学着李大妈的仪式动作,双掌手心相贴,躬身作揖。
贺戍坐在木板小床正中央,环顾四周逼仄的空间,连腿都伸不自在,亏得这丫头没抱怨。
相比之下,他住的太好了,称之为地主家的座上宾也不为过。
这床容易睡得个腰酸背痛,又硬又窄,躺下去,他的脚都够地了,也就能容纳她那种身量的。
视线最后落在小方桌的托盘上,那碗皮蛋瘦肉粥凉得透彻,水分被米粒儿吸收殆尽糊成一坨。
他摇摇头,嘴角扯出一丝笑,好粥白搭了。
蹲了个把小时,床都给压出印子来了,主人公还不见踪影。
他端着无人问津的托盘,蹙眉下楼。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菜园子里,苏融摘下一颗黄瓜,嘴巴哦起:“大妈,你说龙崽二十七了还死活不愿意结婚?”
啊哦,一个惊天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