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逗逗十六岁的生日,就在阴敏然她们回来的第三天到了。
成年礼,是个值得大办的日子。
但是这段时间镇上的氛围紧张,阴敏然在阴宥的提醒下,把原本的大规模祝贺,变成了自家人自己关上门的小型节日。
不过,槐西族人大多熟知彼此,阴逗逗十六岁这一天,换上了父亲亲手做的新衣裳,浓重的蓝色,把他的皮肤衬得更白了。
村里跟他交好的闺中密友,纷纷上门祝贺。
阴敏然心里既有些骄傲,又有些不是滋味。
孩子都是在父母变老时,不知不觉长大了。
她见到村里女人不时到她家门前晃荡,露出饿狼一样的目光,她就恨不得把儿子藏起来。
儿子太优秀,遭人觊觎,她一想到这儿,心里就猛生一把火。
如果儿子永远不长大,一直承欢膝下,该多好呀。
阴周听着阴敏然咬牙切齿的哼哼声,颇为无奈,“你这当妈的也真是够操心的。
逗逗迟早要长大,你也迟早要老死,不可能陪他一辈子,他的妻子和孩子才是他一辈子的依靠。”
所以赶紧给他挑个好妻子,才是正道。
在阴周来,槐西族有不少优秀的女性,她们中的每一个都能支撑起一个家。
阴逗逗只要是嫁给族里的女人,后半辈子肯定能像现在这样继续享福。
阴敏然脸色越发难,她和丈夫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辛辛苦苦养这么大,最后也不知道要便宜了哪个臭女人
阴逗逗非常兴奋,母亲给他弄了一台缝纫机,这在村里是独一无二的。
村里很多人现在都还在用手缝制衣服,耗时耗力,他曾经听母亲说过山下人用缝纫机做衣服,脚一踩,哒哒哒,很快一件衣服就做出来了,还比手缝的齐整。
他知道缝纫机很贵,家里也买不起,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拥有一台缝纫机。
故而在到母亲和周姨两人扛着这么重的一台机器,从山下回来的时候,他是惊喜并感动的。
槐西族里不少跟阴逗逗同龄的孩子都非常羡慕他,他们围着他的缝纫机,这儿摸摸,那儿摸摸。
他们也都想要一台,不过,他们同样也知道,族里没有谁能像逗逗的母亲那样会疼儿子了。
这样一个大件,家里的父母是不会买给他们的。
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家里不会让他们带着缝纫机出嫁。
不过,也有例外。
就比如,阴逗逗和阴定会。
阴逗逗是独子,要奉养父母,所以家里的一切都是他的。
阴敏然再怎么宠都不过。
阴定会未婚生子,不过他母亲是村长,目前膝下又只有他一个孩子,就算他跟着母亲生活,族人也不会说什么不好听的。
此时,阴菡伏在阴宥肩头,圆眼咕噜噜地着周围,她喜欢这样的热闹。
阴宥则在那几个活泼的男孩中,到了阴定会带着暖暖的笑容。
阴定会长得非常好,即使已经生过孩子,但是站在那些鲜嫩的男孩中间,依旧是最亮眼的那个。
他很会长,专挑阴宥和阴留长处长。
兴许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抢眼,不愿在阴逗逗这重要的日子里抢了他的风头,所以他自觉往后站,也没有插话,把主场留给今天的主人公。
“定会的成人礼,举行了吗”
阴宥在阴周身边,小声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