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潋看了一眼他的动作,忽然觉得她像是在强迫一个黄花大闺女。
她想着给他留了几分面子,垂下眼不再看他脱衣裳。
顾谈云解衣裳的手一顿,她看他的时候,他觉得心里紧张,不想让她看他,但她真的不看他,他却觉得心里不高兴。
难道她不想看他吗?
意识到自己生出了莫名其妙的想法,顾谈云眸光意味不明。
她到底是不是他的沈姑娘?
他慢慢地解开衣裳,里衣半开,露出他的肩背,他躺到了床上。
沈清潋这才抬起眼,朝他走去。
与他外表的清瘦不同,脱下衣裳后,他的肤色虽然苍白,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不夸张恰到好处。
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出一种硬中带柔的美感。
或许是受王仁的话语的影响,沈清潋此刻也有些不自在。
她深吸口气,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后背,现在墨迹个什么?
她定了定神,从针灸袋里拿出一根细针。
因顾谈云还在笑,他的背部轻轻颤动,但这点震动并不影响沈清潋施针。
顾谈云十指紧握,只要一想到床边给他施针的女子,目光扫视过他的背,他全身血液顿时沸腾起来。
银针置于青年背部上方时,停顿住了,沈清潋提醒道:“放松些,否则进针时会痛疼。”
第17章
沈清潋说完后,顾谈云的肌肉绷得更紧了。
她只能无奈下针,细细的银针在他身上的几处穴道落下,直到最后一针,他的笑声停了下来。
与吃药丸解开药性不同,针灸只是暂时封住他的穴道,让药性不会影响到他,算是治标不治本。
但是那药原本就只会让他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药性自解,故而也算是治好了。
她无奈叹口气,轻声道:“郎君是第一次针灸?”
“不是第一次针灸,”
顾谈云的嗓音有些哑,“但是是第一次一个女子给我针灸。”
“郎君瞧不起女子?”
顾谈云瞧着没有找她算账的意思,也不知他是相信了她的说法,还是装作不知。
只是不管是哪种可能,沈清潋都稍稍放下了心,胆子大了些。
顾谈云坐起身,背对着沈清潋的方向,穿好衣裳。
“那倒没有,有句话叫巾帼不让须眉,自古以来,女诗人、女将士比比皆是。”
沈清潋眼里多了几分讶异,她在现代时,尚且遇到了许多瞧不起女人的人,没想到‘沈听白’一个古代男人,竟有这种觉悟。
她心里对‘沈听白’多了几分欣赏。
屏风后面的王仁和侍卫长心里也讶异,陛下竟会说出这种话?
在他们心里,陛下虽然脾气变好了一点,但还是一年前的陛下。
杀伐果断,高高在上的陛下。
怎么的也不可能垂下眼睛,去看燕国的女子,说出这么一番赞美女子的话。
“这天字一号房,是郎君要住的?”
沈清潋顿了顿,到底问出了口。
他似乎还是一年前那个‘沈听白’,并没有发生她所以为的变化。
顾谈云闻言抬起眼,觉察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天字一号房是我家老仆人安排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屏风后头的王仁精神一凌,天字一号房虽不是他拿下的,但是是他命令的手下人,必须给陛下定最好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