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拾东西,李郎一回来,我们就往回赶。”
泪腺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不停地往下落,许萱拿帕子捂着眼睛,低声呜咽起来。
朝青看着愈发的难受,想开口劝慰又不知该说什么,她从小服侍许萱,自然知道许圉师对于许萱来说意味着什么,不仅仅只是亲人那般简单,更是她从小到大的启蒙者,知己,对她的人生观起了很大的作用。
“已经遣人去了,娘子莫要太悲痛了,说不定......”
朝青也说不下去,如今说什么许萱都是听不进去的,或许哭出来会好一些?
许萱此时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伏在桌上难过的流着泪,只要一想到日后再也见不到阿公,整个人仿佛都被掏去了一大半,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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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楼上,李白还在与孟浩然望远闲聊,旁边的小船停在岸边,船家很有耐心的等着客人上船。
“如此一别,再见不知何年,浩然不禁多言几句,李郎切记勿忘初心。”
李白为孟浩然斟了一杯酒,笑道:“先生的话,太白谨记,且饮了这杯酒,为先生送行。”
孟浩然接过一饮而尽,将酒杯往外一掷,朗声道:“李郎不若作首诗送与我罢?”
李白看着四周春意盎然的景色,以及气势磅礴的长江庄景,悠然道:“先生还未告知某去向何处。”
孟浩然淡淡一笑:“广陵,听说那里的景色也甚为吸引人,这时光转眼即逝,不可浪费啊。”
李白低头思索片刻,忽而回到桌上,拿起笔一挥而就。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孟浩然拿起来读了两遍,连道了好几遍的“好”
,又指着后两句:“李郎此番描述,竟让我也有种自己送自己的错觉了。
罢了罢了,总归都是要离去的,早些走了还能寻个落脚的地方,李郎,就此别过罢。”
李白心中虽然不舍,但也不是那等婆妈之人,于是亲自送了孟浩然上了船,将写好的那首诗交给孟浩然:“先生若是不嫌弃,可留着做个纪念。”
孟浩然收了,却没有再说什么,他朝李白挥了挥手,船家吆喝一声,缓缓离了岸边。
孤船愈行愈远,转眼只剩一个黑点,再也看不清,李白呼了口气,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道:“出来吧,可是娘子派你来的?”
他早就发现身后有人一直跟着自己,一副想上前又犹豫不决的样子,想来想去也只有许萱会担心,派人跟着自己了,想起许萱,李白与好友离别的情绪方才好受了一些。
果然,那小奴听了此话走了出来,李白笑盈盈的看着他道:“娘子可有嘱咐你些什么?”
那小奴行礼后,将许萱的话说了,李白不解道:“回去?这才来了两日......可是家中发生了大事?”
那小奴不敢妄言,支支吾吾,李白心道不好,急忙往回赶去。
“娘子?”
李白推开房门,见到的就是许萱伤心欲绝的模样,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了,忙上前搂住她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哭成这样?快些缓缓气。”
许萱捂着胸口,有心说什么,却断不成句的,李白听了半天也未能听懂,只好转而去问一旁跟着流泪的朝青。
朝青哭道:“今儿个一早家里人来了信,说是......老郎主不大好了。”
许圉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