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霖走后,杨延宗也没有多留,等大家都包裹好伤口之后,他旋即下令:“走!”
他扶起身侧的苏瓷,托着她的腰往上一送,小心将她送上马背,接着才翻身而上。
一行人快马望西而去。
苏瓷一夜没睡,不过精神头却挺好的,刚才杨延宗和季霖对话的时候,她嘴上没空,所以就没吭过声。
——杨延宗塞了一大堆的东西给她吃,还特地去要了白煮蛋和红糖水,还煮牛肉。
路边早饭小店条件简陋,他把能想的都想了,一个劲儿塞她。
也不允许她动手去给伤员包扎,只让她坐着歇着。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估计他能去找一辆车。
“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她东张西望一下,问道。
不过脑袋很快被杨延宗按回去了,他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斗篷,连同阿康几个的,但凡少血能使的,都被他征用了,杨延宗用大斗篷一层一层把她裹起来,不让她见一点风。
连脑袋都蒙上了。
苏瓷实在闷得慌,赶紧扒拉了一条缝。
杨延宗道:“去和大军汇合。”
他见她扒开斗篷,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把缝给关上了。
苏瓷才不怕他:“闷得很呢。”
“还撑,我吃太多了。”
两人扒开扒去,最后以留下一条很小很小的缝隙告终,苏瓷撑得慌,嘀嘀咕咕两句,又被他瞪了一眼,不过杨延宗的手很快伸进来了,掌心又烫又热,徐徐给她按摩着胃袋位置。
苏瓷终于舒服了,被他揉了一会儿,困了,调整了一下位置,开始打瞌睡了。
她快乐睡过去了,只杨延宗的唇还是抿得紧紧的。
——她才刚刚生了孩子,这一趟又跑马又吹风,他打定主意,回去后得好好给她调养回来才行。
只是,也不知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他重重呼了口气。
惊涛骇浪之后,平安而归,一行快马正急速往西去的大军方向急赶。
西北风呼呼,他又紧紧了怀中的人,小心把斗篷那点缝隙也阖上了。
晨光微熹,朝阳徐徐升起,迎着北风,他策马而行。
昨日骤然相见,漫天粉尘之中,她那张灿烂的笑靥定格在脑海之中。
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个画面一辈子都不会褪色。
杨延宗深深呼吸一口气,沁冷的空气充斥肺部,惊涛骇浪之后,他心潮起伏,那种心坎涨得满满的感觉依然是那么清晰。
——他想,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没有片刻的犹豫,义无反顾为他折返。
在遭遇亲兄弟背叛刻骨铭心之后,这种惨痛和伤痛在今天却被填满了。
他想,人不能太贪心,这样的人,他有一个就足够了!
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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