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的前厅今日异常地安静。
徐大夫照例是在给梁璎治疗。
这会儿已经到拔针的时候了,
原本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却显得异常紧张,
动作更是小心谨慎。
而导致他如此的罪魁祸就坐在不远处,
目光虽没有落在这边,也足够让徐大夫紧张了,因为梁璎已将感受到,有几针拔针前的捻针带来牵扯般的疼痛,对方应该也意识到自己手法的失误了,梁璎可以出他的诚惶诚恐。
她面色都没有变一下地当做无事生了,可突得听到了魏琰起身的动静,男人走到了她的旁边,居高临下的身影笼罩着两人。
“徐大夫,手轻一些。”
他语气很温和,但帝王的权威不容置疑,徐大夫慌张地答了一声是。
徐大夫扎针是分两次的,腿上的针早在魏琰来之前就已经结束了,这会扎的只是手上经络配伍的穴位。
梁璎的皮肤很白,但这会儿露出来的手臂上,却没有那般地洁白无瑕,那里陈列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受过伤的痕迹,有些不明显了,可还有些十分惹眼。
梁璎能感觉到到魏琰的视线落在这深深浅浅的伤痕上,他像是癔症了一般,手突然往这边动了动。
梁璎在他的手碰到自己前立刻向后躲,却牵扯到徐大夫的动作,带来轻微的刺痛感。
魏琰如同惊醒,手马上撤了回去,人也坐回了原位,一下没有再动。
手臂上的最后一根针也拔完了,梁璎整理衣袖时,听到魏琰又开口问了一句:“这手上的疤痕,有办法去掉吗?”
话问的是徐大夫。
梁璎已经将伤疤挡得严实,徐大夫这会儿不见了,但他这几日日日为梁璎施针,对那伤疤有印象。
“回皇上,这伤疤时间太久,又是烫伤后遗留下来的,想要去除……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梁璎在魏琰的沉默中神色淡然,那确实是烫伤的,说起来当日他若是再晚来一刻,可能被烫伤的就不仅仅是手上了。
终于,魏琰再次出声了:“你先退下吧。”
“是。”
徐大夫快地收拾好了东西,对两人弯腰行礼后退下了,留下两人分坐在小桌的两边。
梁璎视线静静地着前方,可身边的人似乎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自从这次来了京城,他们见面过于频繁了。
烦!
梁璎抚摸着手腕上周淮林送的玉串,也无法平息心中翻涌着的无法言说的烦躁。
还像之前那样多好,他们就最适合永生两不相见的。
“梁璎。”
听到被叫名字时,梁璎下意识就过去,对视的瞬间,魏琰脸上的笑容好像僵了僵。
梁璎想起自己眼里的厌烦应该还没有完全隐去,虽然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还是转开了目光。
隔了一会儿,魏琰才重新开口,语气已经听不出异常了:“一直以来,是我欠了你一声对不起。”
梁璎手动了动,但终究是懒得去拿一边的笔纸回应。
他应该也
不需要自己回应吧?他起来无非是想要找个自己内疚的宣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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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璎又开始烦躁了,既然都做了,就应该更绝一些,为什么还要留着这无用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