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这些水里,哪瓶是安全的?”
“我不想喝她喝过的。”
浜根京香干脆利落地一口回绝。
于是对方不再多说,让另外两个男孩进来。
帐篷里过分凝重的气氛让谁也没有率先言。
看着他们,浜根京香表现出了临死般的包容与宽恕,也不在乎他们会说出什么;毕竟事已至此,她没什么好怕的。
从哪里开始说好呢。
她维持着这个动作,慢慢地说:“你们,看见过自己的遗照吗?”
自己成人那天拍摄的写真,穿着婚纱,很漂亮。
她回忆起来。
但相册还没到手,同学就先一步拿到了。
黑白色的被框在黑色的相框里,扔在她的桌子上。
于是她很长时间来都不再回忆岁那天究竟生了什么。
看起来美丽的乖巧的,聪慧的优秀的,内里却包藏祸心。
小飼薫理和沢石胜明,他们的人生似乎已经一片开阔,看不出挫折来。
这样幸福的人,没有嫉妒和争抢的必要了,他们的面庞应该是柔和宽容的,不应当展现那种穷人才会有的丑恶嘴脸吧。
但其实不是的。
嫉妒是一种恶,而恶从来都是没有理由的。
在这个团伙里,她是最底层,对现况最没有办法反抗的一个。
被差遣着买饮料,做值日,都不得不做。
但井坪尚子遭受的当然比她更严重,如果不是火车的碾压,她身上的疤应当十分吓人。
至于一些更过分的流言,或许也是真的。
这么比较下来,浜根京香似乎忍忍也就过去了;孩童身上总有种伟大的特质,善于忍耐。
忍耐不充足的睡眠,忍耐全家带来的压力;扛到毕业,然后和这群人一拍两散,不失为一种稳妥的方式。
那天的书店之旅真是场错误。
暴雨后是连绵的潮湿,浜根京香在书店碰到了井坪尚子,偏偏撞在科幻分区。
先开始她怕,怕对方身上烟头烫出来的疤;然而那本两百日元的科幻杂志是木板,小飼薫理的欺凌是绳索:搭成了一座危桥,她们颤颤巍巍的在万米高空上,朝着彼此摸索着挪过去。
有一天晚上,浜根京香看着眼前的教学楼若有所思:被封住罐口一段时间后的跳蚤就跳不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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