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效闻言,在一旁细细端详阿寒,见他模样虽然还是那个模样,但举手投足多了几分与年龄相称的沉稳,之前脸上常可见到的憨傻之气也荡然无存,几乎可以称得上判若两人,不由暗暗称奇。
“已找到了。”
那边缘觉忽然起身,走至近前,便见他手中拿着一块乌黑的铁牌,上面暗血斑斑,显然正是那块压于尸首下的诅咒令牌。
清虚子手中也有一块,刚才女宿破阵时,煞力将这块原本就是拼凑而成的诅咒令牌一分为二。
“可惜正好赶上女宿现世,没按照正统的法子来破阵。”
清虚子遗憾道,“唯今之计,只有将女宿的怨气如数化解,才能免你师兄三年后再次变得蠢笨之虑。
祖师爷书上说过,这两块令牌砸不毁烧不熔,但可趁女宿怨气化解的瞬间,将令牌分给怀有灵力的两人来承载,其后每隔三年一做法,可避免被镇压之人再次陷入痴傻,算是个长长久久的法子。
只是不知道女宿到时候会选谁来做这两块令牌的承载人。”
“既已找到令牌,余事稍后再说。”
缘觉出声打断清虚子道,声音里不见平日的清和沉稳,而是满怀焦虑,“女宿很快便会招来无数怨灵,对长安进行屠城,我们需得从速去找寻女宿的踪迹,在事态变得愈发不可收拾之前,想出办法将其镇压。”
沁瑶听了这话,抬头往上一看,按照时辰来说,这个时候早该天光大亮,但长安上空依然黑暗一片,显然在女宿除去之前,长安城一时半会都无法重现光明了。
缘觉的话刚一说完,书院地底便钻出几具煞尸,个个面目全非,怨气冲天,直挺挺朝几人杀来,显然是应了女宿召唤,刚从地底现身。
沁瑶心里清楚,这样的怨灵不知凡几,正在女宿的召唤下,潮水般四面八方朝长安城奔涌而来。
清虚子连出数符,将那几具煞尸定在原地,沁瑶又召了噬魂,一一将其焚毁。
“道长、方丈。”
蔺效知道事态严重,略一思忖,开口道,“女宿行踪不定,一时恐怕难以找到,在这之前,我们需得防止怨灵在满城乱杀无辜。
照我看来,书院占地广阔,能容纳数千人有余,倘若道长和方丈在院墙外设下辟邪的阵法,想必能抵挡怨灵侵入院中,不如留下几人在此处设阵,我等将附近百姓尽量接应到书院中来,能护住多少是多少。”
“此法甚妙。”
缘觉当即表示首肯,“另请世子派人送老衲去大隐寺,老衲寺中弟子数目不少,一会无论对付怨灵还是对付女宿,都少不了他们的助力。”
蔺效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沁瑶,“你跟我一道走。”
沁瑶正有此意,不管事态如何发展,她一刻都不想跟蔺效分开。
几人留下清虚子和阿寒在书院中布阵,匆匆出了书院。
刚到书院门口,便见外头传来阵阵怪声,出门一看,便见将士们正对着虚空乱舞手中兵刃,有几回甚至砍到了同伴身上。
蒋三郎脸色也不好看,坐于马上,不时抖动缰绳,驱策马儿在原地打转,像是极力想甩脱什么。
沁瑶起开天眼一看,便见士兵中已涌进了不少怨灵,正趴伏在众人身上吹动阴气,想吸食他们的阳气。
而蒋三郎身后也趴着个红衣长发女鬼,舌头长长,舔着蒋三郎的脸颊正舔得欢。
鬼祟数目太多,沁瑶也懒得一一对付,让噬魂一把火将它们烧个干净,这才扬声对蒋三郎道:“三哥,你暂且避到院中去,跟我师父说一声,外头已有不少怨灵,让他将**阵布得尽量广些,好将众将士都护在当中。”
蒋三郎刚觉身后那股阴测测的寒气烟消云散,便见沁瑶和蔺效等人出来,知道多半是弟妹帮他驱散了邪祟,忙应了一声道:“好,我这就进去。”
蔺效拉着沁瑶上了马车,又令人套了马车送缘觉去大隐寺,吩咐魏波常嵘亲自掌绳,套了十来辆马车,策马奔向被黑暗笼罩的长安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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