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灿烂的柳巷迎来了最清淡的一个夜晚。
大文学绚丽的星空在后半夜被突如其来的乌云所遮蔽。
随后,稀里哗啦的一场急雨浇去了柳巷里的恐慌与不安。
第二日,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柳巷时,柳巷又恢复了原先的生机与活力,似乎昨晚月娇楼生的事情早已淡忘在人们的记忆中。
只是,月娇楼被上了封条。
面街的一扇窗户吱嘎一声被人轻轻推开,随后就见一张端庄秀美的脸蛋向下张望。
她的眼神焦虑,似在等人,又似在等事。
但一会儿工夫,她就被另一位姑娘叫去吴贞娘处练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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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贞娘是京城里颇有名气的舞蹈老师。
她的成名作是与周邦彦一起编排的为庆祝万寿山竣工的舞蹈《江南百花阵》。
若不是李妈妈与李师师的关系,李师师与皇上的关系,她才懒着再接学生。
那日,那位姑娘在吴贞娘处整整练了一日的舞蹈,跳的是盛唐时期最红的胡舞《霓裳羽衣舞》,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那位姑娘虽已过学舞之龄,却天赋极高,吴贞娘一点即通,苦学不过三日,已将《霓裳羽衣舞》跳得轻盈之极、娟秀之极、典雅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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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习舞罢,那位姑娘换了衣衫便告别吴贞娘,从舞坊步行回凤翔居。
如今正是六、七月的暑热之期,火辣辣的太阳如烤炉一般将地面烘晒得滚烫,即便已是日落西山,滚滚的暑气还是席卷而来。
那姑娘手撑纸伞,才走了数步,已是粉脸泛红、珠流两颊。
她见前方有棵高大的榕树,连忙轻步走去,身倚着粗壮的枝杆略作小憩。
天边的云彩被火红的落日映照得一片橙红,如一位窈窕淑女遇上心仪的少年时羞答答的脸面一般。
这时,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妙龄少女走近那位榕树下休憩的姑娘。
她的右手紧拽拳头,在路过那位姑娘时,快将右手伸去,那位姑娘很自觉地接过妙龄少女手中之物后,从衣袖中拿出一块丝帕擦了擦汗珠,随后若无其事般地走开了。
动作非常娴熟,即便是从旁经过的路人也不曾觉察两位容貌秀丽的少女之间在传递物件。
夕阳的余晖浅浅落幕在柳巷的方寸之间,红霞与汴河水天相应,宛若轻薄的粉纱正缓缓掀起糜烂的一夜。
此时,凤翔居二楼的一间姑娘上房内传出一阵阵吵闹声,楼里的姑娘们受好奇心驱使,一个个悄悄躲在门口偷听里面的对话。
这屋的主人名唤凤菲,是李妈妈最得意的姑娘,也是当今汴河最红的姑娘。
在汴河上流传着这么一诗:汴城朝雨细蒙蒙,客舍青青柳色新,百般红紫斗芳菲,青出于蓝胜于蓝。
说的就是凤菲姑娘技压群芳,堪比当年红遍京城的李师师。
突然,屋内的争吵声静寂了下来。
坐在桌旁的李妈妈收敛起怒火,换上一副笑脸,从鼓凳上站起,缓缓走近凤菲,轻轻推了她一下,好声好气地道:“凤菲,人家童大人出手大方。
去他府上跳舞也不是坏事。
不就一、两个时辰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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