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哪里不对。
他咂摸不出来,却又隐隐觉悟了什么。
脑海一阵阵闪过那张春日下冲他笑得露出尖尖小牙的姑娘,那个午后站在桥上他回眸时一瞥而过的倩丽身影,还有听着好友爽濑一笑要娶她时有感而发的艳羡……
艳羡?
他一瞬间的明悟过来,那些从前不可名状的情绪浪潮似的拍过来,拍得他头昏脑涨,只得忙忙掂起额头,鼻尖酸得仿佛下一瞬就能涌出泪来。
沈南宛最先察觉他的异样,扶住他,“渊渟,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沈文倬摇了摇头,嗓子堵得发慌,扽得心头也紧得厉害。
他一直以为自己虽不啻那些儒学大家,却也是文人雅士,翩翩君子,却没想那不过表面光鲜,心底里暗藏着见不得天光的龌龊。
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忙忙拢紧了胳膊,不由自主打起了寒战。
“小娘,姐姐……我不舒服得很,我先退下去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都能听见牙齿打架,容氏急得厉害,哪里还管沈南宝,吩咐着清止扶住沈文倬,择了月洞门,一径往衍清轩走去。
也因而,容淇漪不好多留,恨恨朝沈南宝递了一记冷眼子,撂下一句,“五姑娘你瞧瞧你做得这些好事”
便扶着申老太太离开了。
风月不免恨然,“三公子这病情发作,又没什么征兆,哪里怪得了姐儿?”
沈南宝有些担心沈文倬,但此刻再跟去也不过是添忙罢了,遂叹了声,“别说了,先回去罢。”
也就这么,方方还缠斗得厉害的小径一瞬寂静无声。
送了殷老太太回房的彭氏和沈南伊拨开灌丛出来,树叶的飒飒声遮不住沈南伊的切齿,“母亲,您瞧瞧这个沈南宝唯恐天下不乱的!
这不是指着我和容淇漪那小婗子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