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看着眼前的瓜子仁,“我不知道有这些事情,不应该跟你说那些话。”
沈浪若是不说出来,她便无法感同身受。
而这世上,也根本没有感同身受这种事,拳头不砸在自己身上,谁都不知道那究竟会有多痛。
金玉终于理解,为什么沈浪要做这个局对待奚蔓蔓。
“那是因为你和她不一样,你不知道她做过什么事。”
沈浪敲了敲盘子,“瓜子是给你吃的,要说谢谢,而不是道歉。”
金玉捏了一颗,咬在嘴里:“谢谢爷。”
她看着沈浪,又拿了一颗,递到沈浪嘴边:“爷你也吃。”
沈浪从她手里咬了那颗瓜子,也咬到了她的指尖。
金玉很快地缩回手,她抢着给沈浪剥瓜子壳。
沈浪笑了,笑容很温柔。
戏台上锣鼓喧天,好不热闹,金玉笑了。
这时候沈浪说:“京城的文书过两日便到了,待会回去,你同我好好对账本。”
金玉点头,她的账都做得很仔细用心,必然没有疏漏。
“你算术还行,但字得好好练。”
沈浪语气很平淡。
被嫌弃的金玉目瞪口呆,手上的动作呆滞,扔了瓜子壳,她不干了,用帕子擦手:“哦。”
金玉觉得,沈浪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金玉气鼓鼓的,沈浪看了,嘴角微微翘起,拿起一粒瓜子塞进她嘴里。
·
沈浪猜得没错,过了两日,京城的文书便到了,让他十天内准备好,回京述职。
述职完成之后,开春再去澧县任职。
澧县地形奇特,每年夏季都要发洪水,大大小小,叫人头疼不已。
朝廷花钱修建堤坝,可是没有什么用,洪水一来,堤坝就垮。
治理水患不利,自然要被上头敲打一番。
这不是什么好职位,油水不多,时时刻刻被人盯着,治理水患也极其困难,搞不好还要自掏腰包筹措资金。
消息传到后院里来,张妈妈絮絮叨叨。
金玉低着头,飞针走线,给沈浪做靴子,要是再做不完,一整个冬天都要过去了,根本没得穿的机会。
张妈妈也在边上补衣裳,外头下大雪,屋子里生了炭火,两人在房间里也暖和。
金玉就是这点好,她没什么架子,闲来无事,她也不折腾下人,安安静静的,张妈妈很喜欢她。
张妈妈也心疼沈浪:“真不知道怎么搞的,立了功搞得跟被贬了似的。”
说来说去都是这两句话,张妈妈没指着金玉回答,金玉也没做声。
一直到晚饭时候,沈浪从官衙回来,一身的风雪:“明日天晴,便要开始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