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锦带他从正门来到花主的屋子,敲了敲门,就听到荀炎伪装成花主的声音:“谁?”
兰锦说:“主人,是我,还有大公子。”
荀炎沉默了很久,屋里大气都不敢喘,如果不是透过窗子看到了里面的人影,沈映雪还以为里面没人。
过了一会儿,江寒枫说:“既然凌云已经来了,您不如见一见他。”
诸成玉也道:“爹爹,就让他进来吧,哥哥很乖的,他一直在想您。”
沈映雪以前和诸成玉聊天的时候没什么感觉,隔着门窗听到他这么说,就有点隔世般的恍惚。
只要不在诸成玉面前,诸成玉话里的人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屋子里又安静了一会儿,荀炎道:“进来吧。”
兰锦推开门,过来按住了沈映雪的几个穴道,对他说:“你不是一直都想见父亲吗?如今他同意见你了,跟我来吧。”
沈映雪知道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在关键时候迷了心。
他跟在兰锦后面,进了自己的屋子,竟然也有点紧张。
沈映雪的时间观念不太好,不清楚这趟出门离开了多久,再次踏入这间屋,他就觉得有点陌生,仔细一看又处处都很熟悉。
荀炎穿着黑衣,顶着一张白净的脸,上面是艳丽的红色纹路,他半躺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旁边穿着女装的韩敬乖巧坐着,再旁边是白头发小天使似的诸成玉。
江寒枫离得有些远,见到沈映雪过来,灼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担忧和欣慰。
兰锦见沈映雪又开始发呆,喊了他一声:“大公子。”
沈映雪回神,就看到荀炎还是刚才那样,低着头藏起那张脸,只是配合他此时的姿势,就像是在低头沉思,非常严肃,氛围也压抑起来。
江寒枫对沈映雪招招手,“凌云,来我这边坐。”
兰锦扶着他过去,然后站在了荀炎身后,“主人。”
荀炎没有说话。
房间里的气氛凝重极了,唯有江寒枫格格不入。
他从桌上拿起一个橘子,剥好后把橘络撕掉,掰下一瓣,塞到沈映雪口中,见沈映雪转头看他,江寒枫摸了摸他的头,握住他的手,“别怕。”
荀炎冷哼了一声,“当着我的面就这么亲热。”
江寒枫很理解凌云对父亲的畏惧,花主磨炼他那么多年,不让他回家,眼见他乞讨也不会伸以援手,生死关头更是不见人影,凌云大概一直想好好表现,博得父亲的关注,但是花主总是对他不满,最后把他逼疯了。
他对父亲的孺慕、憧憬、畏惧,大约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凌云不是任性的孩子,他做不到诸成玉那样对着花主撒娇,花主不愿见他,他就安分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孤零零地盼望着花主到来。
这对父子之间的误会太多了。
沈映雪吃了一瓣橘子,发现味道还不错,在系统的马赛克之下,竟然尝出了果汁软糖的口感,他此刻扮演的就是一个疯子,没多少戏份,也没有什么要求。
沈映雪伸着头,眼巴巴地看着江寒枫手里圆圆的马赛克,“还要。”
江寒枫看到沈映雪张开嘴巴,又给他喂了一瓣。
“您是凌云的父亲,我自然是敬重您的。
常言道,子不言父过,我本不该谈论您的过错,上次说的那番话,是我失礼了。”
江寒枫又给沈映雪为了一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