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自己挣多少就花多少,这是我爸,一个小学老师,从我小的时候就这么教的我。
我好歹一个月还有几千块钱工资,要跟那些生活无着落的打工人,或者在家务农的农民相比,不知要比他们幸运多少倍。
他们生活如此艰难尚且能够微笑面对,我又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所以,无论钱多钱少,对我来说,够花就行。
宽裕了,就追求一些生活质量,不宽裕就紧着手过日子,为什么要冒着把自己弄进去的风险,去占那一些蝇头小利呢?”
何老头听出他逻辑中的一个漏洞,就取笑道:“这么说,你之所以不贪,不是不想贪,而是看不上乡里这一丢丢,觉得这些不值得你贪咯?”
“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栋连连摇头。
“哈哈哈哈,行了,别解释了,我信你。
不过,咱们还是回到最初的问题,当前这个局势,对你来说是不是就等同于一个死局呢?是不是一定就没有破局之策了呢?”
何老头又问。
梁栋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实在说服不了自己,让自己违心地跟着他们中任何一派。”
何老头提示道:“书记年迈,后台是县里的武县长,而乡长正值壮年,后台是县里的常务副县长以及槐安何家。
就我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看,乡长那一派明显赢面更大。”
“何乡长于我有提携之恩,他和何叶又是亲戚,这层关系我想摆脱都摆脱不了。
工作上,我可以多帮他出出力,但绝对不会跟他们一起鱼肉乡里,为祸一方。”
梁栋坚决地说。
何老头眼睛精光一闪,沉声道:“这么说,你是发现什么猫腻了?”
“怎么说呢,他们这些人,做得实在有些太过了。
何冲乡本来就是个穷乡,山多地少,又没有什么厂矿企业,乡政府财政收入一向步履维艰,可他们仍旧天天大鱼大肉,挥霍无度。
乡里年年赤字,这群官老爷们依旧潇洒度日,寅吃卯粮,欠了一屁股债,又有谁在乎过?你让我怎能昧着良心与他们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