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梁栋就指着大门斥责道:“邱主任,要是这样,你可以走了!”
邱海平憋得脸通红,一只手攥着信封,送也不是,收也不是。
梁栋主动握住邱海平的手,把那个信封塞回他兜里,然后又拉着他坐到客厅沙发上,对他说:“老邱,你能来我很高兴,送我两只老母鸡,说明你心意到了,我也坦然受之,但那些上不来台面的动作,咱们就不要做了。
你的来意我明白,你啥也不要说,就安安心心的回家等着,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该是你的,你也抢不来。”
“梁乡长,我……”
邱海平眼睛有些湿润。
“还是那句话,啥也别说了。
我在咱们乡工作了五年了,谁是啥样的人,我能会不知道?”
“梁乡长,我不是说这个,”
邱海平说,“你也知道,我呢,家里没什么后台,能做到这个位置上,也实属侥幸。
有人说我的这个位置,虽然官不大,却是全乡油水最多的一个位置,但我干了几年,那是一分钱都没往自己兜里捞。
一回到家,老婆就埋怨我,说我当个破官,守着个死工资,把家里过得紧紧巴巴。
再看看人家,负责的部门还不如我们民政办,家里日子却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我呢,一点儿都不羡慕,日子过的穷点儿,但心里踏实。
其实,按照我的资历,早就有机会提拔副科了,但我不会拍马屁,不会送礼,结果,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八年。
这一次,还是我老婆从她娘家借来两万块钱,硬逼着我来你这里走动走动……”
梁栋拍了拍邱海平的肩膀,没有说话,另一只手朝外摆了摆。
把邱海平送出门后,梁栋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听我的,回家去安心等着,别再四处奔走了。”
梁栋关上门,坐到客厅沙发上,从茶几上拿起一盒烟,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猛吸两口,盯着电视墙,陷入了沉思。
就连邱海平这样的‘老实人’都知道送礼了,可见何冲的政治生态烂成了啥样。
他还只是个主持工作的副乡长,全乡几乎所有有想法的干部都到他家里露了个脸,送钱的手段五花八门,送的数目也好像明码标价似的,副科两万,站、办、所正职一万,副职五千……
何义盛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但比他这边绝对只多不少。
还有县里的领导呢……
“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