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孩子般,穆婉清轻声细语半张着嘴,那温柔,让刚还冷酷无情的世子爷,一瞬间冰川融化成了春水,顺从着张开嘴巴接过女人倾倒而来的药液,不喝,是为了有理由继续与她痴缠不清,而喝呢?是因为他已然感受到穆婉清对他的心意。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幕,穆婉清有些后悔过早的暴露自己。
只见得长长的宫廊上,一个长相丑陋的宫女抱着包裹走在前面,而她的身后十步之内,黑衣黑袍的赵世子看似云淡风轻地紧跟其后……
“这位公公,请问浣洗局在哪里?”
七拐八绕的,谨记了路线,走了半天的穆婉清仍是有些迷糊路线。
“你是新来的楚荷姑娘吧!”
小太监为人开朗,看面前这姑娘的容貌,一眼便知这就是二殿下一定要带回宫,让吴总管难为了大半天的丑丫头楚荷。
“是呀,敢问公公大名?”
抱着包裹的穆婉清,双腿微曲简单地行了个礼,而这一幕,小太监的背后无故升起一丝寒意,刚一回头,“世,世子爷!”
小太监拉着还站在一旁的穆婉清赶忙跪下。
“松开。”
对别人,赵子钰的嘴好像是含了块千年玄冰,凛冽冰冷到,让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差点昏厥。
“什,什么?”
刚还眉目开朗的小太监不知所以。
“你的手,松开!”
那股子酸水,真似那酱缸里酿制了百年的陈醋,就连这不知所措的小太监都已嗅到,松开,松开什么?他看着自己手,因刚才的突然,他还紧拉着不知礼数的丑姑娘手肘上的衣衫,所以,世子爷是要自己松开这个!
烫手的衣衫一瞬间松开。
这小太监低着脑袋不知,他身边的丑姑娘虽跪着,但那脑袋高高地抬着怒视着站在身前,随意摆弄着他们生死的世子爷。
话还要回到半个时辰前,当穆婉清亲手将混着她鲜血的药液倒入赵子钰口中后,又一桩心头上的大事儿已了,她收起司徒岚送的寒冰玉骨瓶,“那,你好好在家里休息,我想不出两天,你就该又变回那个能迷倒万千少女的世子爷了!”
女人说着,想到了什么,又笑着调侃道:“那香香美人要是知道你过两天便好,估计刚求你解除的婚约,会不会懊恼的捶胸顿足的?”
“那你呢?穆婉清?你开不开心?”
从前看不上晏幽的女尊男卑,还听说连嫁娶都是反着来的,当时自己鄙夷不屑地听着这习俗,酒桌上,几个同窗好友还调侃道,要是自己到那晏幽,被掀了盖头,会是怎样滑稽的场面!
他还记得,自己信誓旦旦道:“谁要敢掀本世子的盖头,手和脚就当场给她剁了!”
几年前的振振有词,换到刚刚,那一刻自己的黑纱帽被掀起时,耀阳蓝天,衬着这眼前的女人,赵子怎么就越看越像是自己被掀起了盖头,与卿好合!
终是有了晏幽男儿的一丝体会,无论是男女对调,还是怎样,只要心中有她,哪怕之前的无法理喻,一瞬间也会变得合情合理,理所应当。
还未明白过他具体意思的穆婉清,只当男人是随口的问语,“你好了,我当然开心!”
但接下来,农夫与蛇,又是一次不错的演绎,“穆婉清,你要对本世子负责!”
泼皮无赖的招数,在这青天白日下,是被世子爷用得那叫个淋漓尽致,“你偷听到了戈熹微抛弃了本世子,而你又掀起了本世子盖头,我曾发誓,谁要敢这样做,要么剁掉手脚,要么就今生今世,就将她绑在身边!”
步步紧逼,又步步堵死,穆婉清向后是退了又退。
“你,你,你,”
穆婉清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泼皮无赖”
,“赵子钰,你是疯了吗?!”
她是偷听不假,虽然这行为可耻,但要么剁掉手脚,要么以身相许,还有什么盖头,她只是想看看他到底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