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长的宫人到穆婉清身边,将赵朔坐着的轮椅接手,这全程她低着头只跟着老宫人一齐到凉亭角落。
等二皇子被安排妥当,刚打断的歌舞又重新续上。
“太子哥哥,过两日便是皇祖母的寿诞了,届时您一定准备了惊喜吧?”
一如雨后芍药般,如花似玉的女孩笑盈盈问道。
赵恒眼角的余光一边瞥着角落里的赵朔,一边笑脸回应道:“乐阳,这礼物我准备了整整一年,想来皇祖母一定会喜欢的。”
“那是什么呢?太子哥哥。”
小姑娘按耐不住好奇心,乘机发问。
“乐阳,”
主坐上的人开口道:“既然是你皇祖母的礼物,那第一个该知道的,应该是你皇祖母。”
“父皇……”
小姑娘百转心心肠。
“乐阳听话,你皇祖母的寿诞再过两日就到了,届时不就知道了!”
应该是女孩的母亲,着装虽不耀眼,但也称得上稳重肃穆。
“恒儿,你皇祖母的寿诞准备的如何了?”
……
赵朔像是到场,又像是没到,这御花园的凉亭并不大,穆婉清这个局外人却也觉得他与他的家人们中间好像竖立着一堵无形的,无法亲近的围墙。
那蠢猪不蠢,不是吗?赵朔望着那一家和乐融融,原以为赵恒会刻意羞辱,但他好像发现了真正能让自己痛苦的武器,那堵他看不见,摸不到,打小就在,也许他出生前就垒好的围墙。
如果未见过光明,便能忍受黑暗,不幸的是,他见识了太多,父皇对赵恒的舐犊情深,对乐阳的百般宠溺,对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融融”
,唯独他,娘亲是个意外,自己也是个意外,所以他们被排除到了角落。
如果曾经,赵朔还天真的以为在战场上有一番作为,他便会被自己的家人所器重,那么现在,这堵墙依然在,从未被打破。
桌围下,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不知她何时蹲身,她的手紧握住自己,“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还有小来,所以你并不孤单。”
穆婉清不知这样的安慰对男人会起到什么作用,不过,一向于心不忍,并且同情心泛滥的她还是看不惯他被置之世外的孤影。
“殿下……”
宴会结束了,一场宫廷里平平无奇,稀疏平常的家宴,却也能化身刺人的尖刀,穆婉清推着赵朔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
“嗯?”
其实他没多少感触,伤口而已,结疤了再撒盐原来也没多少痛苦,只是让他没想到的……
“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很少见到穆婉清这幅愤愤不平的模样,赵朔被逗乐了,刚还郁郁寡欢的心结在女人没得到自己答复,便拥上来的身影时,烟消云散。
“我很生气!”
她抱着自己,怒气道,肩膀上的触感,让赵朔不用看就知道,她又被气鼓鼓了小脸。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