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组进村后,通过一个多月访贫问苦、扎根串联、组织贫下中农阶级队伍,揭批干部的“四不清”
问题,多数“四不清”
干部在刑讯逼供式的高压批斗下,低头认罪,愿意退赔贪污受贿、多吃多占的粮食和钱财(实际上是空头支票,根本退赔不出来)。
可支部书记柳奎被批斗十几次,就是不认罪,一口咬定自己是清廉的。
为了锻炼3个大学生的实际工作能力,也为了是乡里乡亲的不好下手,杨北安下令,把柳奎交给他们,要他们想办法攻下这个顽固堡垒,并明确表示说,不管你们使用什么手段,只要能使他低头认罪就行;如果你们攻不下这个堡垒,就说明你们无能;他不交代自己的罪行,必要时可以动武;你们自己不愿意亲自下手,可以找民兵协助嘛!
可是这三个大学生怎么也下不了手,和柳奎磨破嘴皮,他就是不认罪,堡垒攻不破,大学生们束手无策。
组长杨北安严厉批评他们思想右倾。
他要亲自示范给他们看,他吩咐道:“把柳奎叫来,要他交代自己的罪行!”
柳奎还是一副硬挺的样子,回答说:“我有错,但是没有罪。
刮共产风,扒房子,没收社员家里东西,反瞒产私分,搜社员家粮食,把社员家里锅碗盆勺拿走,强迫吃食堂,都是根据县委部署,在公社干部督促下干的,不干不行;大队饿死那么多人,我心里也很难过,可是没有办法,粮食被国家调走了,196o年我们大队有3个生产队连种子都没有,地也没有种,哪有粮食给社员吃?食堂只好停伙,饿死人主要在那时;我向镇里反映多次,要求放救济粮,可书记叫我到社员家搜,说一定能搜到粮食;我们搜了十几家,一粒粮食也没搜到,然后就不搜了,镇委书记还骂我无能,要打我的右倾。
多吃多占我确实有,作为共产党员,是很不应该的,这是我自私自利的表现,可是不这么干,我家里人也要饿死……”
柳奎的话还没有说完,杨北安就走上前去,斥责道:“你贪污盗窃还有理”
!
狠狠抽了他两个耳光,踢了他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柳奎的鼻子被打得流血不止。
这还不算,杨北安叫民兵把他反捆起来,拉到外面罚跪5小时后,才让他回家。
杨北安一想到柳奎平时做的那些恶事,此刻又厚颜无耻地狡辩,就忍不住火气了。
三个大学生目睹了杨组长的厉害,可柳奎仍然没有认罪。
但他们不愿意学习杨组长的做法。
杨北安心里想,要攻破这个堡垒,只能借助那些受到过他迫害的群众了。
为了启群众的阶级觉悟,需要深入开展诉苦活动
这天,“四清”
工作组,在大队部召开全体社员大会,进行忆苦思甜活动。
社员自带小板凳坐着,地、富、反、坏分子跪在一边,“四不清”
干部站在一边,工作组成员面对群众,围绕一张大桌子坐在长板凳上。
这是杨组长设计的场面。
诉苦的社员事先由工作组确定为6个人。
诉苦会进行得很顺利。
先后有三位社员诉说解放前受曲性家族剥削、压迫的苦。
但是,社员反映平淡,没有共鸣。
接着,一位叫韩有禄的社员上去诉苦说,1948年他才15岁,被李大炮军队抓去当壮丁,他不愿意,被捆绑吊打,吃距头。
1949年春天在四平和解放军打仗,腿上中了三颗子弹,被俘虏。
是解放军治好了他的腿,还了路费让他回家……
韩有禄还没有诉完,突然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就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打断他的话,对他说:你那也叫苦!
?不就是被马匪捆去当兵,差一点被解放军打死,那算什么苦?你下去听我诉!”
大家定睛一看,这个女人是二豆包的媳妇小白鞋。
小白鞋满眼喷着怒火看着柳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