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点点侵袭了湛蓝的天空,月亮升了上来,沐华站累了,就像个孤独无助的孩子,沿着墙角蹲了下来,随便拾起路边的小石子在地上画圈圈,灰尘和蛛网蹭上了她的高跟鞋和裙角,她也毫不在意。
“你回来了。”
不知何时,一双脱了色的拖鞋出现在眼前。
沐华慢慢抬起头,男人染了头发,胡子拉碴,上身光着,脖子上挂了根银链,下面穿着邋里邋遢的短裤,只有那如雕琢一般深邃迷人的五官依然如故。
“安城……”
沐华直起身,呆呆的看向对方。
“上楼吧。”
“不、不了……”
安城没有再挽留,就这么走过女人的身边,径直上了楼,沐华却像被牵引的木偶一般跟了上去。
陈旧的木头楼梯窄小而阴暗,即使是大白天也如同身处黑夜一般,牢牢攥着扶手也不能保证不被绊倒。
“手给我。”
昏暗中传来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却让人心安。
沐华乖乖将手交给了对方,手掌被整个包住,一瞬间,这浅浅的温柔,咸咸的热度似乎能带她去到这世上任何一个地方。
沐华跟着安城进了屋,屋里的摆设几乎和五年前一模一样,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靠墙搁着床,墙上乱七八糟贴着他和她以前的照片。
“冰箱呢?”
沐华问。
“坏了,扔了。”
“怎么不再买一个?”
“没必要。”
“外卖吃多了不好。”
“你要烟吗?”
“我早就不抽了。”
“少来,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
安城勾了勾唇,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你这毛病还是我给带坏的。”
“为什么不问我怎么回来了?”
“我知道,你爸去世了。”
安城将烟递给沐华,“我妈告诉我了。”
“你现在……还和伯母有联系?”
“对我而言,现在的她就是每月银行卡上必然出现的那串数字,对她而言,我已经不知道我是什么。”
“伯母也不容易,继母难为,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就算是天大的灾难,这世上总有人能顽强的活下去,也有人必须要陪葬。
我爸……”
直到现在安城还是不能自如的说出这个称呼,“和我就属于后者。
其实这也是安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