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有的证据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件事,所有的信息也都能被顺利对上,这么多年以来,原来真的是军部将他彻底藏了起来。
但现在的他还没有输,他告诫自己,安其远这个孩子的用途,无论他有没有被找到,都能被使用。
之前他们虽然有过怀疑,这个孩子被藏匿的可能性,但也怀疑过他是不是死去的孩子之一。
可惜,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办法盖棺定论,眼下高俱海将人推到自己面前,只要他能证明安其远还活着,那么他就等于是在间接证明人类安危的巨大威胁还活着,而这对他们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他又一次笑了起来,这一次,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笑的时候腹部的疼痛和嘴里的血腥味,甚至连那个不存在的伤口都开始疼痛了起来。
男人知道大事不妙,一边小心翼翼将一直手藏到身后企图去摸护士铃的按钮,一边大声尖叫道:“那又怎样!
就算他是真的,那又怎样!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他还活着!
我们的愿望……”
“不能实现。”
男人气喘吁吁地瞪着说话的高俱海,他已经摸到了床头的那根线,只要将那个按钮拽下来,他就能立刻传呼外面的人进来这里。
到时候只要给高俱海按上叛国的罪名,一切都将顺着他想要的未来发展。
可他忘记了齐月一开始跟他说的话,高俱海重复道,“你忘了吗?刚才我们就跟你说了,这个孩子,已经能够被治愈了,他的心门,已经被找到了。”
拉住电线的手一顿,他惊恐地看着安其远和高俱海,终于在片刻后将摇晃的眼神固定在现场唯一一个看上去像是向导的人身上。
他愤怒地怪叫一声,这一次的尖叫中夹杂了太多的痛苦,就连外行如齐阳也能听出此时他正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他知道,陈萧的能力已经逐渐失效,很快,他就会发现自己的伤口并没有按照既定的剧本离开自己的肉体,它还在自己的肚子里皮开肉绽着,随着刚才谷雨砰砰作响的拳头,已经开裂渗血。
但此时,他的大脑终于离开麻醉剂的控制开始疯狂工作起来。
他想到这个计划中最让人为难的一点,也是一开始高俱海想要杀死齐月的原因:“没有人会信的,普通民众,他们、不是,向导……”
他因为疼痛说话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他们,会,恐惧。
恐惧,蔓延……驱逐!”
高俱海叹了口气,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你说得对,很对。”
说着,他甚至开始鼓起掌来,“bravo!
你找到了盲点,华生。”
男人因为他的态度再次恐惧起来:“你……什么……”
“民众的恐惧是不理智的,而不理智的恐惧是最容易蔓延的,这一点你说得很对,一直以来我也认为你是个非常出色的政治家。”
高俱海惋惜道,“所以,没有办法,我只能当着你的面,将他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