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们去市政府请愿。
否则,东安厂刚生出的一点火苗立马就要灭了。”
“我知道这个后果,说说你的应对之策。”
“我已经让王召集一些有威望的老职工,准备开个会进行劝阻。”
许心月皱着眉头,从茶几上拿了根烟抽了起来,半晌,她才说:“如果劝阻不成呢?”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在厂外站一批警察,但是何方顺不愿说。
工人们之所以这么容易被挑唆,起因还是市里的错,本身按照市里的标准,买断工龄一年才六百块,想想看,职工们一年的时间才值六百块,已经很离谱了,而且,这笔钱却偏偏一直拖着不。
所以,职工们其实也是受害者,而如果用警察来对付他们,那简直是天理不容了。
何方顺做不出这样的事。
“我想,如果到时你到现场去,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ap;ap;nbsp;“我?”
许心月一愣,随即摇头,“我不会去的,虽然我很想去,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去。”
“为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
许心月的目光有些飘忽,似乎不敢直视他一般。
“如果是这样,那我只有一个办法了。”
何方顺黯然地说,“我会把厂门关起来,然后把自己绑到两扇大门中间,他们要想出去,只有把我拆了。”
许心月吸烟的手顿在了半空,良久,才转过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声音有些哑,“你这又是何苦?”
“我不是留恋这个书记的位置,是我觉得,东安厂如果按照我设想的去做,总有一天会出头的。
到那时,职工们需要的待遇什。
么的都是可以解决的,如果他们被人利用,厂子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中,这个厂就彻底完了。
而他们对职工们的承诺,比如安排工作什么的,因为缺少顾忌,很可能会落空,到那时,职工们也会一无所有。”
“小何,我知道你是很想东安厂好,我又何尝不想呢?”
许心月向他坐过来一点,抚着他的脸说,“可是,你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并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
一件事要想成功,除了内在因素外,外在因素也很重要,而且,在中国,外在因素往往是最关键的。”
“你的意思是,这次影响咱们的外在因素很严峻?”
许心月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分明已经承认了,她吻了吻他的脸,似乎察觉到他的沮丧,说:“你别这样,这样子我很心痛,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心痛过。”
何方顺闭上眼睛,悲怆地说:“我感到我的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