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芳兰美眸流转,娇声问道:“郎君是江南哪个州县之人?姓甚名谁?”
徐鸣皋如实回答:“小生姓徐名鹤,字鸣皋,家住扬州府江都县太平村。”
常芳兰听后,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光芒,欣喜之色溢于言表,说道:“莫非您就是声名远扬的小孟尝君徐八爷?久仰大名,今日竟能有幸相逢!”
赶忙吩咐桂香快去准备丰盛的酒饭,为八爷接风洗尘。
徐鸣皋连连道谢:“承蒙收留,感激不尽,怎好再劳烦您费心准备。”
常芳兰微笑着说道:“我家姓白。
公公在世时,曾在朝中为官。
妾身名叫常芳兰,丈夫不幸早逝,亲戚族人也都离散,如今只剩仆人白贵,使女桂香。
幸而还有几亩山田,才不致忍饥挨饿;几间屋宇,也可暂且遮风避雨罢了。”
说话间,桂香已将美味的酒饭端了上来,常芳兰亲自在旁陪侍,殷勤劝酒。
徐鸣皋仔细端详常芳兰,只见她千娇百媚,妩媚动人。
桂香则在一旁小心斟酒,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常芳兰言语间不时向徐鸣皋暗送秋波,百般挑逗。
徐鸣皋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豪杰,竟也在这温柔乡中有些意乱情迷。
这究竟是为何?原来这常芳兰并非凡人,而是修炼千年的妖精。
她诞生于混沌初开之时,历经千年的风雨沧桑,吸纳天地灵气,采集日月精华,方才修得人形。
她立志要迷死三百六十五个男人,如此便可位列仙班,修成正果。
如今已迷死三百五十五人,恰巧徐鸣皋此时到来。
这妖精深知他乃是十世童男转世,精神元气与众不同,只要能迷死他,功效可抵十人,便能即刻白日飞升。
因此,她作法刮起一阵妖风将徐鸣皋摄来。
方才的酒中更是早已下了迷药,这迷药乃是她以九幽阴泉之水,搭配千年毒草,再辅以神秘符咒精心炼制而成,药力极为强大,致使徐鸣皋心智迷乱,迷失了本性。
酒足饭饱之后,二人携手步入香闺,共赴云雨之欢。
从此,徐鸣皋中了妖毒,将众兄弟全然抛诸脑后,每日与常芳兰调笑取乐,沉醉其中。
过了十来天,徐鸣皋渐觉身体疲软无力,精神恍惚不清。
常芳兰却依旧日夜纠缠,不肯罢休。
每逢欢爱之时,徐鸣皋都能感觉到那妇人阴道中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乃是这妖精施展的邪术,专门吸取男人的阳气,此邪术需借助月光之力方能生效。
如此一来,徐鸣皋的阳气大量外泄,身体愈发虚弱疲惫。
他心中虽渐渐生起厌烦之意,但仍不忍心断然拒绝。
到了半月之时,徐鸣皋竟然卧床不起,口吐鲜血,茶饭不思。
一日,桂香送来一杯茶,徐鸣皋接在手中欲饮,忽然看见杯中自己的倒影,只见面容憔悴不堪,脸肉几乎消尽,形如枯槁,连自己都几乎认不出来,心中大惊,暗自思忖:“我来此不过短短半月,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开始对常芳兰心生怀疑,觉得事有蹊跷。
俗话说得好: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世上的妖精迷人,就如同娼妓迷惑客人一般。
起初沉溺于情爱之中时,即便当面告知是妖精在迷惑,或是说娼妓虚情假意,也难以让人清醒。
待到自己幡然醒悟,便能察觉出妖精的行踪诡秘,娼妓的口是心非。
然而,往往等到这个时候,已然为时已晚。
如今徐鸣皋见常芳兰一味纵情声色,毫无怜惜之意,那些甜言蜜语和殷勤举动都并非出自真心,她的一举一动皆与常人迥异,便越发怀疑她主仆并非人类,越观察越觉得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