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上还有江琸的气息,他轻轻呼吸还有到她压他身上时少女的清新。
他听懂了她的话,却不敢再想下去。
他用了两年来说服自己,江琸只是胡闹,后面江琸也再没有过逾越之举,慢慢地,他被自己说服了。
直到从那对海归的婚礼上离开,还是在同一片桐树林,她又抱了他。
两年前在雪地里拥吻的记忆顿将他占领,他开始逃避,用拙劣的演技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可当她感到江琸失落难过的情绪,他又于心不忍,于是妥协。
就这样,一次次冷战,一次次妥协,江琸看透了色厉内荏的他,在他的底线之外不断跳跃。
他再不能严厉地说她不可以,不行,不能够,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将她滚烫的身体抱在怀里。
有悖人伦四个字到底没打过心甘情愿,江枂赢了半生,不过是为了输给江琸而已。
时光机带着江枂的思想穿梭往来,再回来时,江琸还在怀里,她温热的呼吸就打在耳边。
江琸轻轻说:“哥,那天的问题,我问的不对,其实我想问,你有偷偷想过跟琸琸脱光衣服睡觉吗?”
他答不了她的问题,但他可以抱抱她。
他收紧双手,把那一支被他从小照料长大的小树苗搂在怀里。
温的唇轻轻覆在她的发心,“我有想过时间就停在某一秒。”
江琸回抱紧江枂,忍不住扬嘴角,连眼睛都在笑,假装不知道,某一秒是每一秒。
能不能脱光衣服不重要了,她可以不要人之常情的肉欲,那不过是证明了身体的本能而已。
她要这每一秒,那不只是身体的本能,还有心里的声音。
君子兰(2)
1月6日。
拐卖范小敏到黄济的人找到了,他已经没有早年意气风发的样子,常年酗酒让他的肚子凸起,嘴里不离烟让他没半分钟就吐出一口浓痰。
稀疏的头发凹陷的双眼都预示他对生活的妥协,也预示他已没有心力再说谎话。
他对几位警官坦言,那两个孩子是声称为他们父母的人卖给他们的,起初旧上海的人觉得这里边有诈,孩子弄到手里养了一段时间,他们夫妻都没有回头找,那就是说他们算是有诚意。
后来的事情就是警察所知道得了——范小敏跟旧上海闹翻,因为她手里有旧上海的底儿,她又不说这底儿她都交给了谁,旧上海上下就都没法儿动她。
那时候国家严查,拐卖这条犯罪路越走越不通,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更别说冒险,就允许了范小敏离开。
彼时的范小敏早已经积攒了一些本钱,也有人脉在外边,动不得了。
她要是自己走他们也就自认倒霉,就当养了一条狗,没承想她还想要那两个智残孩子。
这女人从来没忘记过被拐卖的仇,她到后来的每一步都踩在旧上海上下不能拒绝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