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敛下眸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罢了,她是嫡福晋,你这边对她礼数周全也不为过,至于其他人那边就不必了。”
我寻思着他说的“其他人”
应该是指李氏和宋氏,心说就算他不开口,自己也不会对这二人低头。
如今有他的金口玉言,更加可以有恃无恐。
与胤禛说了体己的几句话,他说前院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疼痛依旧,辗转难眠,索性让云惠下去歇息,留晚晴说会话。
看着晚晴拿来药酒帮我按摩膝盖,想了想问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
晚晴笑着点了点头,说:“格格之前说过这事不必对主子刻意说起。
所以一开始也没人让小顺子去前院禀告。
可是昨个下午格格开始起高热,奴才担心出事,就让小顺子又将太医请了来,太医重新开了几副退热的方子,说是服几次药让热度退下去就没事了。
可是太医走了没多久,格格就开始梦魇,一直哭个不停,还说着胡话,小顺子心里难受,说格格这是心里难受,平日里不说,因着病糊涂了才在梦里说出来,这委屈不能白受了,就该让主子知道格格的不易,于是就去前院。
不过小顺子是个有心眼的,去了后只说格格病了,有些不大好。
主子问起因由才说是早上去给福晋请安时跪在雪地里给福晋赔罪求原谅才受了凉,也没多说别的,想来主子必然会自个琢磨这事,也无需咱院里的人多说。”
我点点头,说道:“那就好,这次本来就是打算与福晋修好才咬着牙受下这些,若反过来让她觉着我是人前做样子人后使绊子,那我的罪就白受了。
总之你们记着,这事不管到哪里,都只能说是我自己执拗如此赔罪,千万不要提及她为难咱们的那些话。”
晚晴应了句“晓得”
,过了会叹了口气说:“其实主子对格格真心是好,一听小顺子说格格病了就跟着小顺子过来瞧看,没想到正好看见格格着梦魇一直哭闹着要回家,主子的脸色就变了,奴才还以为主子会生格格的气,没想到主子上前攥着格格的手,一直等格格安稳下来才松开,还说等格格好全了,让耿家太太陪着去庙里上香,走动走动散散心。”
听到出府,我笑了,对晚晴说了句:“你也好些年没出过府了吧,若当真能出去,你也跟着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就见晚晴眼睛一亮,谢恩道:“不管能不能出去,有格格这份心就够了。”
没再说话,思量着出府这事,只道这次可真是因祸得福,要知道以格格的身份,一旦进了府就很难再见家人,就像李氏即将临盆,也没看有家人进府陪着。
如今我不过是病了几场,就能得家人陪同出府,恐怕让李氏知道了,又不知道会怎么记恨。
至于乌拉那拉氏,我若真心站在她这边,她当然乐见李氏的不痛快而不会介意胤禛对我的这些小恩典。
不管她们怎么想,总之这一年来当真是过的憋屈喝压抑,能出去走走,哪怕是一日半日,对我来说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