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的晨昏定省,李氏以照顾小阿哥为由向乌拉那拉氏告了假。
估摸着是乌拉那拉氏觉着少了李氏,与我们也说不上什么,于是恢复了一天的晨昏定省再次戛然而止。
直到四月中旬。
这天一早,四人再一次齐聚一堂,如我进府时一样等候着新妇的见礼。
这一次因为有新妇进府,必须严格按照规矩礼制来,每个人所坐的位置也就有了特别的讲究。
原本刚入府时,我是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坐在宋氏旁边下手的位置,最近一次请安时,为了故意给李氏添堵才让我暂时坐了一下李氏对面的位置。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不是和李氏斗气的时候,李氏对面的位置也就空了出来,因为那是侧福晋的位置,不管以后是否还会有人被指为侧福晋,那个位置都必须空出来。
而我此时所坐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宋氏的对面,并告知以后就固定坐在这里,这样的安排也暗示着乌拉那拉氏有意让我与宋氏处在平起平坐的位置上,这对于刚入府的我来说算是一种示好的抬举,也让李氏和宋氏明白她对我的看重。
宋氏从那天之后就又回到了以往沉默羞涩的样子,即便是与我面对面坐着,也在有意避开和我的交集。
她这样的举动,对我来说反而如释负重,索性也去理会,权当她是空气一般视而不见。
三人给乌拉那拉氏请过安后,各自坐定,兀自喝着茶。
乌拉那拉氏不开口,谁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先开口,于是屋子里各不对盘的几个人都沉默着,气氛格外的古怪和沉闷。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徐嬷嬷进来通禀,说老格格在外候着了。
乌拉那拉氏听徐嬷嬷称呼中的姓氏微愣片刻,又问了一句确定没听错了,才放下茶盏点头让徐嬷嬷将人领进来。
依旧是和我刚进府时一样,新人一身粉色衫子和简单的妆容,低着头随着徐嬷嬷走进来。
她的身后跟着位年纪与晚晴相当的婢子。
我抬眼打量着新人的模样,十五六岁的年纪,相貌清秀,说不上出挑,四平八稳,还算耐看。
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去年入府的自己,虽然只是一载间的事,却好像过了很久一样,内心涌起一阵阵感慨与叹息。
”
奴才老氏给福晋主子请安。
“进来的女子走到乌拉那拉氏面前磕头行礼,恭敬地从徐嬷嬷手中接过茶盏递上。
乌拉那拉氏接过茶盏浅抿了一口说了几句吉祥话,放下茶盏,让她起身说话,然后端详了少时,笑着道:”
适才听徐嬷嬷称你为老格格,我还以为是听错了。
没想到你还当真姓老。
正是大好年华,却因着这姓氏无端端的被叫老了。
“
在一旁的李氏早就从徐嬷嬷进来说起”
老格格“三个字时,就已经忍不住笑出声,只是碍着规矩一直等到该走的过场走完,才接过乌拉那拉氏的话掩唇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