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喻霄不动声色的收回描摹篱笆墙的目光。
“喻霄,这是井水煮的粗茶,你要是不嫌弃,尝尝解解渴。”
李竹把手里的竹杯递到喻霄面前,喻霄伸手接过,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拢,不算小的竹筒在他手上就像个孩童玩的小玩意儿。
他没有笑,可眼神温和许多,淡声道了句谢,喝了一口水,又忽地开口,“这一片还有能住人的屋子吗?”
已经坐在小木凳上削木头的李竹眉梢微动,抬头,却撞进喻霄投过来的目光里,两人俱是一愣,又不约而同的把眼神错开。
李竹顿了一会儿,回答起来,“还有不少,不过基本都有些坍塌,仅能遮阳避风,不一定防雨。”
喻霄微不可见的颔了颔首,将手里竹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把杯子搁置在李竹亲手做的粗糙小几上,“多谢,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最后一句话带着些征询,李竹没听出来,她只听到喻霄说要走,心里小小松了一口气,张口应了声好,还客气的要起身送他。
喻霄把斗笠戴好,意味深长道,“不用这么客气,咱们怎么说,也勉强算是熟人了,说不定以后少不得叨扰的。”
李竹转念一想,有过两面之缘的人,还被他看过狼狈昏倒的样子,确实也算是熟人,便坐在凳子上不再动弹,扯出一抹假笑,“慢走哈。”
喻霄嘴角微微勾起,转身大步出门。
看来他原本暂居南山村的打算,可以改为长居了。
这儿比全然陌生的地方总归强些,毕竟,还有熟人在呢。
人一走,李竹削木头的动作忽地加快,刚刚顾及着木屑纷飞的场面不好看,她稍稍收敛了干劲,这会儿可得抓紧了。
这些削出来的木头大小不一、有粗有细,既有木板也有木钉,是李竹预备用来做灶房那两扇门的。
灶房的窗户已经做好装上了,远看像模像样,近看粗糙的还有毛边,但不重要,好歹是有窗户的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