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挨地走到主卧,楚幽蓝看见,厉谨言居然已经靠在床头了,轮椅就摆在一旁。
她这一次学聪明了,不会再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个,你饿吗?我看见冰箱里有冻水饺,还有食面,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帮你煮一些。
你好像也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楚幽蓝自内心地想要拖延时间,多找一点其他的事情去做,只要不和厉谨言躺在同一个被窝里就好。
他却很不配合地摇了摇头:“太晚了,不想吃了,明天早上再说吧。”
说完,厉谨言就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只好在床尾绕了一圈,小心翼翼地从大床的另一边爬了上去。
他们用的是一样的沐浴产品,佛手柑的香气清新怡人,味道也持久,一直萦绕在楚幽蓝的鼻端,挥之不去。
她觉得自己的上下两排牙齿都在打颤了。
“灯光会照到你吗?”
厉谨言伸手调试了一下他头顶的灯,轻声问道。
楚幽蓝立即摇头:“不会。”
他这才放心了:“你先睡吧,我再看一会儿。
如果吵到你的话,你就直接告诉我。”
她一愣,但随即明白过来,不想履行夫妻义务的人,恐怕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
这个认知令楚幽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但是,说真的,她又有一点点失落的感觉。
他不碰自己,是和之前在婚礼上消失那件事有关吗?
是和某一个女人有关吗?
如果厉谨言真的在私底下和某一个女人纠缠不清,那他为什么又要娶自己这个不受他父母待见的女人为妻呢,这不是太荒唐了吗?
一系列想法,令楚幽蓝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她尽量动作轻柔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厉谨言,楚幽蓝默默地抓紧了被子的一角,但却睁着一双眼睛,看向不远处的窗帘。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厉谨言略一犹豫,还是合上了手里的书。
“你今天晕倒了,需要好好休息。”
说完,他一把关掉了灯,也躺进了被子里。
的喜被是大红色的,绣着龙凤,看起来十分喜庆。
两个人一人守着一边,中间隔了一段不大不小的空隙,他们都好像很有默契似的,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谁都不向对方靠近。
楚幽蓝慢慢地呼出一口气,努力梦乡。
她原本以为自己在一个全新的环境是不可能睡得着的,但事实上,在闭上眼睛之后不到十分钟,她就已经睡着了,还睡得很香。
接连多日都没有睡个好觉,如今连婚礼都结束了,楚幽白的手术也有了着落,对于楚幽蓝来说,就等于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她完全放松下来。
倒是厉谨言并无睡意。
白天的事情一直困扰着他,他不知道那是谁送来的一束花,但知道叶沁的最爱是紫色桔梗的人并不多。
所以,当厉谨言受到一束没有署名的紫色桔梗的时候,他终于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想也不想地和苍鹰一起赶去那家花店,仔细询问,预定这束花的人到底是谁,有没有留下任何个人信息。
距离他中枪已经过去十八个月了,距离叶沁生死不明也已经过去十八个月了,虽然一切的证据都表明,她不可能再活着,可厉谨言仍旧怀揣着最后一丝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