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尊重一点儿!”
眼看着厉慎行的手指在敲打着叶沁的照片,厉谨言十分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口中低声斥道。
说罢,他烦躁地拿起手边的啤酒,又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头,那种感觉其实并不舒服,但厉谨言顾不上那么多,他只想寻找到一个泄的途径,尤其是在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起叶沁。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好,算我多管闲事了。
不过,难得我们两个人能够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不如你和我讲讲这个女人,我倒是挺好奇的,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居然能把你这种禁欲老干部给迷得七荤八素。”
厉慎行孜孜不倦地追问着。
“没什么好说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已经不在人世了,你没必要知道太多。”
三言两语打了他,厉谨言想走。
可惜,厉慎行却并不好糊弄:“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她叫叶沁,是一个孤儿,毕业于西南某高校的禁毒专业。
大四的时候,她被推荐到市禁毒大队,专门搞宣传工作,也因此认识了你。
你们在一起之后没多久,在一次扫毒行动中,她被毒贩掳走。
你为了救她,不惜违反纪律,一个人深入边境,直接端了对方的老窝。
但是,她还是死了,就死在你的面前,当时你也中了一枪,就是这条腿。”
他一口气说完,飞快地伸出一只手,用力拍了一下厉谨言曾经中弹的那条腿。
厉谨言纹丝不动,好像没有知觉一样。
“还真的没有感觉啊。”
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厉慎行讪讪地说道,然后收回了手。
他确实是想要试探试探厉谨言,看看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无法行走了。
根据膝跳定律,一般人如果被碰了一下,不可能做到毫无反应。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厉谨言依旧面无表情,哪怕亲耳听到厉慎行提起叶沁的死因,他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慌乱,只是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酷。
“没想表达什么,只是觉得世事无常,你好不容易谈了一个女朋友,结果就这么死了。
其实,从你当年非要去部队那一天起,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觉得值么?累死累活,女人死了,自己残了,后半生坐在轮椅上,有意思吗?”
厉慎行没好气地问道。
“你觉得有意思的事情,我未必觉得有意思。
同样,我愿意付出生命去捍卫的东西,你也未必理解。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是军人,你不会懂。”
皱了一下眉头,厉谨言招手喊来酒保,从钱夹里掏出几张钞票,压在杯子底下。
“我请你。”
他拍了拍厉慎行的肩头,准备离开。
“军人个屁!
从你违反纪律那天起,你就不是一个军人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那个女人,违抗上级命令,已经被开除军籍了,如果不是你的腿废了,军事法庭早就判你去蹲监狱,说好听一点儿,你现在最多算保外就医!”
厉慎行一把挥开他的手,大声嚷嚷道。
幸好,酒吧里的音乐比较吵,周围的客人们也都在饮酒作乐,似乎并没有人留意到他们之间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