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翦对於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始终觉得不好意思,便连忙道:“让您失望了,真抱歉……”
不廷胡余道:“无妨,本座也是早有所料。
明日便要到东海之边,本座与东海海神有些旧怨,就不再远送了。”
敖翦连忙说:“让您费心了!”
忽然胸膛上的鳞片被一只小手挠了挠,敖翦想起了怀里的鼇娃娃,连忙低下头,“也辛苦了你的娘亲!”
换来小娃娃讨喜一笑。
不廷胡余叹息一声:“明日一别,许也无缘再会。
难得你我同为南海之族,有些事情,本座觉得还是需要提点一二。”
上古神明见多识广,自不是他这般浅薄见识可比,不廷胡余的态度更未拿乔作派,就像一位良师益友,敖翦当下不疑有他,洗耳恭听:“敖翦愿听。”
不廷胡余微微一笑:“本座只是觉得,你反正都得死,又何必如此顺从?”
“啊?!
……”
鼇娃娃看到主人脸上的笑容,虽然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但跟了他那麽些年,每次看到这种笑容的时候总是会有人倒霉的!
他吓得把自己的眼睛都捂上不敢看了。
呜……呜呜……
主人你鬓角的蛇都显形了……
怕……怕怕……
然而敖翦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正觉得对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可又好像挺有道理的。
“就是说,你可以更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管你如何任性,也逃不过被吃掉的结局,不是吗?”
斯民食餮南海卷尾声(完)
尾声
海面波涛汹涌不定,鼇岛没有再往前行。
东方的远海天朗气清,比之南海乾坤合拢下重云雷电要平静得多,然而在平和的海风中,却隐约有一股不稳的波动。
丹饕与敖翦在岸边与不廷胡余道别。
临别之时,不廷胡余难得正色与丹饕说道:“天地有劫,饕兄虽远离南海,但入了东海还需多加小心。”
丹饕岂有不知之理,他原意只是离开南海在陆上找个安稳之地,若当真天地覆亡,以他的能耐亦可渡过厄劫。
但他又答应了敖翦要带他走一趟东海仙山,君子一言,岂有反悔之理。
闻不廷胡余此番话,心中领情。
那边脖子上围著绡纱围兜的鼇娃娃依依不舍地呜咽著,拉著敖翦的裤脚不肯松开,敖翦蹲下身小声与之道别,并捏了他柔软的小手,看他们虽然相处了不过几日,却已经成了“两小无嫌猜”
的好朋友。
不廷胡余视线意味深长,让熟知这位故友脾性的丹饕觉著其中定有什麽猫腻。
可偏偏以南海海神的老谋深算,若要谋算谁,那也得被谋算到了的时候,被害者才能边捶胸跺足边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