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信,人死不能复生,如今天气炎热,尸身不能久存。
你是含蕊认定的夫君,我特地为你留了一块空灵牌,看你……是不是愿意做他的阳上人。”
许天蓉立于内室门口,语调哀戚,柔声问道。
“多谢真人成全,含蕊离世,这牌位……自当由我来立!”
包含蕊孤苦无依,也没得生辰八字,袁忠义拿过牌位,噙着热泪拿过笔墨,一挥而就,写下“先室包氏闺名含蕊生西之莲位,阳上人,夫袁忠义。”
他双手捧住灵牌,跪地向许天蓉叩,道:“真人,含蕊已是我袁家亡妻,还请真人允诺,让我带含蕊回去,供奉于佛堂,日夜香火,不敢断绝。”
许天蓉眼眶泛红,道:“香袖,你与智信走一趟,将你师姐的灵位……送去夫家吧。”
她长叹一声,抬手扶额,颤声道:“智信,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问,香袖会告诉你的。
此事是她现,我近日心力交瘁,你就……先向她打听吧。”
“是。”
袁忠义含恨起身,手捧灵位,大步向外走去。
林香袖倒也乖觉,跟出门外,就轻声细语讲了起来。
原来此事说早倒也并不算早,生的时候,西南一线的探子已经回报了不少好消息,都是在说袁忠义神勇无敌,单枪匹马搅得蛊宗人心惶惶溃不成军。
包含蕊连日服用补药滋养,甚至不惜下了些会折寿的猛药,就是想培养阴宫,将来好为袁忠义留下一男半女,也算死而无憾。
可其中有些药性极烈,适逢包含蕊来了月事,痛苦不堪,整晚哀鸣难以入眠。
贺仙澄于心不忍,主动说起要用麻心丸为她镇痛。
起初效果颇佳,包含蕊安静下来不再闹腾,但没两天,林香袖就现,贺仙澄为包含蕊用的麻心丸,并非单纯口服,而是配合着熏烤烟雾。
她偷出残余送给门主检验,才现那药并非飞仙门此前所用的方子。
许天蓉连夜过去质问,贺仙澄却推说一概不知。
他们进去检验,就见包含蕊气若游丝,唇角溢血。
许天蓉急忙运功帮忙疗伤,却为时已晚。
贺仙澄出言狡辩,许天蓉哪里肯信,将她打伤捉去,召集赶来的师姐妹,联合审问。
最后断定她是因妒生恨,决定暗暗下药杀人,只是碍于贺伯玉已到,又有一个未婚夫正在外奔波,为国尽忠,便只将她关押看守起来,等待最后定夺。
前因后果了解一番,袁忠义浓眉微皱,缓缓道:“林师妹,此事……你不觉得有些蹊跷么?”
林香袖一怔,明眸半抬,奇道:“哪里蹊跷?”
“于情,仙澄与含蕊一起经过患难,师出同门,有张红菱这个平妻在,她们俩不是该一心对外么?于理,仙澄是大,含蕊是小,仙澄身子康健结实,养儿育女无忧,含蕊亏虚得很,吃了那么多补药,都未必能有一儿半女,仙澄除掉她,能有什么好处?”
袁忠义迈入府中,命令下人收拾佛堂,今后除非死光,否则绝不准断了主母的香火。
过去将牌位摆放妥当,拉过蒲团跪下叩,等到起身,袁忠义带着林香袖走到院中,皱眉道:“林师妹,这里头的异样,许真人就不曾留意到么?”
林香袖略一思忖,轻声道:“师父应该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才会格外仔细盘问。
不过关起来贺仙澄后,师父也对我说过,说贺仙澄自幼就非善类,心机深沉,为谋利益不择手段。
此前师父还当她只会为了家国大义才会布置阴谋,没想到她对同门师妹,共奉一夫的姐妹,也能下阴毒手段。
师父觉得之前失算,对你不住,才会有些愧疚,不愿面对姐夫你。
想来,咱们都被贺仙澄给骗了。”
林香袖已经不再称呼贺仙澄师姐,可见飞仙门内对这罪人的态度算是大局已定。
袁忠义点了点头,故意做出满面恨意,道:“好,那就让我见见贺仙澄,让我问问她,为何要如此心如蛇蝎!”
林香袖快步领路,口中道:“我们关着她,本就是留给姐夫你做最后决定。
不过你这会儿要见她,恐怕还要一个人点头才行。
他担心你怒火攻心伤他堂妹,已经在将军府守了好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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