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架几乎武装到了牙齿的马车,不但是马车的周围四下布满了一层层前行的弓卫甲士,便连马车上方那镶金镀玉的豪华轩盖之上也是盘腿屈坐着一个枯瘦老僧。
那枯瘦老僧瞧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年纪,瘦如枯槁的颈脖之上带着一大串佛门念珠,两条花白的长眉低低垂在高高鼓胀而起的太阳穴上,让人一眼望去便知此僧一身修行艺业颇为不俗。
“这枯槁老僧定是那驻扎在神王宫的老神通了,却不知道他们所护卫的这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赵启认得这辆马车,他心中依稀还记得自己先前在与庆王手下金甲大将连赞道别之时他所看到他躬身送人的一幕幕场景。
“唔,我先前瞧的清楚,那马车内应当有个胖的连走路都不太方便的家伙。”
赵启眼神熠熠的盯着那奢华马车不住打量,心中愈好奇之下,不由脑中灵觉微动,聚力在耳,向着马车内箱道中窥听而去。
却听马车内一个听上去让人颇感油腻腻的声音说道:“大皇兄,我等此行前去神殿宣读陛下御令,怕是那神念老儿并不好相与啊!”
“神念,老殿主?”
赵启闻听见马车车厢内那油腻腻的声音提及那修为神鬼莫测,玄功通天的神念老殿主,心中顿时一紧,隐约感觉神王宫中一定是生了什么重大之事,不由凝起十二分的精力,仔细聆听。
少顷,却听马车内另外一个听似沉重中带着几丝虚弱的嗓音叹息了一声,无奈道:“没办法,就算是不好易于咱们也要去谈,眼下咱们大庆朝已到了内忧外患的地步了……”
“唔,这人应该是我先前看到连赞在搀扶的那个大胖子才对。”
赵启暗自收刮着记忆,心中暗暗思忖道。
“情势真的已经到了如此危机的地步了吗?”
但听那油腻腻的声音明显是吃了一惊道:“不能吧,大皇兄,我大庆朝手中不是还握有左玄、沧浪、御龙、雷劫、神霄、破魔这六大威名赫赫的镇卫军吗,有这六方镇卫军居中镇守,还有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于出言挑战!”
“唉,如果真是那样,那便好了!”
但听那满是沧桑的嗓音再度叹息一声道:“诚皇弟,你可知道我们大庆朝神州故土共有几洲?”
“九州……我大庆朝神州四海共有九陆之地,大皇兄怎么了为何问我这个连小孩子都知道的问题?”
马车车厢内那油腻声音好似颇为不解道。
“诚皇弟,你且好好想一想,这神州大地共有九陆,而我大庆朝却只有六方镇卫军甲士据守边疆,若按这一卫镇一洲的说话,除去这神州六洲,旁余不说,那剩下的三洲我大庆朝却拿什么去镇守呢?”
“那另外三洲遗民如要敢于作乱,我们便派邻近的镇卫军杀将过去,将他们直接剿灭了即可!”
诚皇弟嗓音杀气腾腾地说道。
“杀将过去?我们是可以出兵进剿那不假,但是诚皇弟你有没有想过出兵之后呢,万一这个时候离了本卫大军镇压的大陆故土又重新生出新的叛乱那我们又该怎么办呢,我大庆朝军队又拿什么去剿?”
“如果还有乱民如果敢于叛乱,那我们便再把出去剿敌的镇卫军调回去剿……”
那诚皇弟断断然说着。
“诚皇弟,那如果我告诉你,大庆朝军阵回师之后这两个地方的叛逆都剿不灭呢?”
那大皇兄的声音说道:“前车之鉴,犹以为戒,莫非诚皇弟你忘了烈炎,觞水,北威三大镇卫军是怎么在一众神州乱民的围攻之下分崩离析相继覆灭的吗?”
“这……”
那诚皇弟好似一下想起了什么蓦地一下哑口无言。
“诚皇弟,你须知调集大军弹压神州乱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但听那大皇兄的声音徐徐说道:“更况且,我大庆朝的国力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情况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乐观。”
“我们不去进攻他们,莫非他们却还敢反过来打我们?”
诚皇弟的声音惊呼了一声说道:“难道那群三川乱民真的不畏惧我大庆朝的六大镇卫军么?”
“诚皇弟,为兄方才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