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此间一途天似囚笼瞿羽湘推心置腹,屋内的谈话再听下去不免有窥人阴私的失礼之嫌。
祝雅瞳心满意足,遏制下好奇与玩闹之心,及时收手与吴征一同在小院内坐定等候。
「心情好些了?还躁不躁?」祝雅瞳单手支颌笑问道。
「好多了!
」吴征抹了把额头汗珠,这么一折腾倒真是平静许多。
是否救回瞿羽湘的命或许于韩归雁而言极为重要,但整件事来看,更重要的是刺客何来。
「我得了信已令人追查下去,不久当有回音。
韩家那边想来也是人手尽出,你们圣上要是得知新任的京都守备开府第一日便遭刺杀,怕也要龙颜大怒。
你呀,稍安勿躁。
」祝雅瞳心知吴征再如何成熟冷静,爱侣遭袭也要心动神摇,遂将局面铺陈开来关说分明。
「圣上何止龙颜大怒……」吴征甩了甩头,为韩归雁死里逃生安心之余,也不由庆幸刺杀未曾生在北城。
这一回要引的可是雷霆怒火,南城的一票官员简直是霉运到家,躲都躲不开:「我倒不担心这个,南城的事情怎么都牵连不到北城来。
」「你担心……或者说难过的是自身力量不足?」祝雅瞳见吴征神情有些落寞,她对爱子了解甚深,打趣开解道:「拙性走后,看来你比我还更想他。
」「是啊……大师在时我总觉得他太过世故,不满颇多,还有些瞧不起他。
现下他不能帮我,呵呵,仿佛被人绑住了手脚,甚么事情都做不了。
」昆仑派可用之人全被分作两边,部分留守山门,大多驻扎凉州助奚半楼打点政务。
吴征无奈摇头道:「凉州满目疮痍,师尊那边更缺人手也是无可奈何。
我这里两手空空,若非家主一路帮衬,怕是一事无成。
」「我还会帮着你,只是,你也是时候收些人手啦。
」祝雅瞳抬手向韩归雁香闺一点道:「她很不错,云龙门也很不错,想些法子收服了当有大用。
男子汉大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非常之时,手段只有成与不成的区别,可没甚么高雅与下三滥之分。
我此前倒一直没现,你性子里还有慈悲的一面。
」「慈悲?咳咳。
」这不是笑自己圣母心么?吴征自嘲地笑笑。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亦在江州荒园初次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吴征的所作所为不算呆板。
随机应变,机巧百出向是长辈们对他的评价。
可他难以言明,或是让人不好理解的正是内心深处前世的残留。
例如对顾盼,世间十四岁的女子莫说成亲,连已生子的都比比皆是。
小师妹与他不说是否情投意合,至少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可吴征自始至终刻意与顾盼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除了《道理诀》,吴征还想保留着些自身独有的东西,譬如不碰幼女,譬如不狎妓,也譬如人生而平等之念。
他不喜瞿羽湘,但吴征恼恨起来会提刀直接杀了瞿羽湘,也不会毫无节操地玩弄与凌辱。
或许在当世人的眼里,这是一种古怪的慈悲,但在吴征的眼里,已是他存留不多,也是必须坚守的东西。
自从瞿羽湘在浮山上悍然向吴征出手被制服,她的结局已然注定,想要留下一条命又不牵连云龙门,只能死心塌地地归顺。
吴征迟迟未曾动手,只是心理关始终未曾过去,是以始终拖着迁延至今。
「两权相害取其轻?也不算害吧……」吴征暗自思量:「初来成都城之时还盘算着这一天,事到临头反而犹豫了?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啊!
」吴征抿唇似下定了决心,向祝雅瞳道:「你认为这么做她就能放下妒念吗?赎罪,实话实说,我觉得女子一旦妒恨起来大多蛮不讲理,难保她日后又不起杀心。
」「你是不懂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呢?还是只想确认些事情增强信心以做决断?」祝雅瞳正容道:「其实选择没有好与坏,只有时机是否适合与是否需要。
缺什么,自就去找什么,这些道理你当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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