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决然自戕,带着满满的绝望与恨意,谁有资格替她说原谅呢?
从前唤九渊,如今唤帝君,他们二人之间,只剩公,再无私。
慕姬沉默,九渊也没再开口。
他曾问过自己许多次,心中有愧,有煎熬,可有后悔?细想下来好像是没有的。
因为他是天族帝君,他有应尽的责任,有必须要做的事。
魔君黎宿天赋异禀,修为高深;而他资质平平,远远追不上。
可他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别无他法,只能不惜一切也要变得强大。
但若是那个人能回来,他一定竭尽所能地去弥补。
一切都非他本意,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那样的结果。
罢了,不想这些了。
“你有七姐的消息吗?”
慕姬摇头。
九渊眼神黯然,连她也没有消息,那便只有等洛禾自己愿意才会出现了。
晚歌拿到剑后往回走去,心绪欣喜而杂乱,猜不透九渊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为何送了这把剑给自己?接下来会去哪里?而她究竟是谁?疑惑与不解太多太多了。
般若剑已取,便也就不叨扰了,九渊带着晚歌向慕姬辞行,二人出了青丘。
魔君黎宿
晚歌一路上暗自留意,时不时地瞥一眼身旁的人,神色倒是如常,可她总觉得他眼下心绪有些沉重,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九渊见她又微微偏过头来,于是压下心中烦闷,作轻松状开口,“看什么呢?”
“帝君,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九渊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那你觉得怎样算开心?”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倒她了,晚歌思考许久才慢慢开口,“我也不知道,但你现在肯定是不开心的。”
九渊沉默,凝神盯了她许久,直到她略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轻声咕哝了一句,他才开口问道,“你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
晚歌下意识连连摇头,“帝君……”
她不禁拍了拍额头,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了,真是头疼。
“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是不是和你们的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
晚歌终究还是没憋住,大胆猜测着开口。
她虽没有记忆,不经世事,但又不傻,这些天走下来心中多少有了些计较。
九渊沉默许久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迟早她都会知道的。
一开始他并没有说,只是希望二人多一些简单轻松的时日。
虽一直说只有去了魔界才有定论,但他自己心中隐隐明白,拔出般若剑的那一刻,就可以确定她和那个人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到时候前尘往事算起来,再不会有眼下的情形,贪得一刻是一刻。
当初他骗得那个人好惨,如今却是不想再骗了,他也累了。
“她也叫晚歌。”
大概是方才在青丘与慕姬那番不上不下的交谈,他心绪久久难平以致有了开口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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