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慢慢抽出手,音箫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我很抱歉把你卷进这件事来,让你无辜受了一身的伤。”
“你怎么还这么说?”
云超有些生气,“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
音箫忍俊不禁:“好,我不说了。”
云超这才放下脸来又急切的问:“快跟我说他们把你抓去做了什么,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是你叔叔——是任先生救你出来的?我在公寓等了几天,你们好像没有回去那里。”
“嗯,我们没有回公寓,他把我带去了另一个地方养伤,我现在没事了。”
“那些都是什么人啊?”
音箫看了他一眼,掂量着说:“是仇家。
你知道,干我们这个行业的,无可避免。”
“音箫,这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孩子非要……我知道你又不爱听我说这些,可真的都是为了你好,就不能不做那个什么,干点别的什么都行啊。”
音箫明白云超的好意,但心中不以然:“我还能干什么呢?”
一个女孩子,除了开枪什么都不会,要是退出夜鹰,我还能干什么养活自己呢?云超却在一旁认真思考起来了:“找一份工作,我想想现在女孩子都干些什么,嗯,不行,那太累了……”
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什么,没说出来自己就先否定了。
音箫微微一笑,也不打断他。
“啊,当老师也行啊,教小孩子多轻松,现在多得是年轻女老师。”
“云超,我只有小学毕业。”
当老师,或许在十二岁以前,幼小的我曾有过这个想法,现在,是个笑话吧。
云超又后悔一不小心提到这个话题,同时对音箫的回答隐隐心疼起来。
“三百六十行随便你挑一个都行,重要的是,可以过上稳定安全的日子,不必在那枪林弹雨中担惊受怕,那可是玩命的!
音箫,难道你要一辈子干这个?你就没想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笑不出来,眼睛无焦点的看着桌面:“不知道,没想过呢,我……不知道。”
那个‘我’之后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他,所以就不知道了。
云超在这停顿中似乎发现了什么,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瞬间有种想法醍醐灌顶般使他一个激灵。
“音箫,那位任先生,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音箫被这跳跃的思维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不要瞒我,音箫,那天你在我面前晕过去的前一秒,叫了他的名字,声音很小,但我听见了,你在喊——任黎沣。”
音箫整个人僵住,以为那只是意识中的呼唤,没想到真的喊出来了?心绪突然慌乱,一种小心翼翼藏着的心思突然被揭穿的窘迫和嗔怒,红晕铺满了整张脸,以为永远没有人知道,以为自己说出口后又瞒天过海地能掩藏过去,以为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种假装,在刚刚易云超戳破了那层纸以后,再也不能成立了。
明明什么都没承认,云超看见音箫的反应后却猛地站起身来。
“音箫你——你喜欢他?不可以,你们这是□□!
你怎么可以——”
声音尖锐,惹得店里其他客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对于刚刚出现的几个禁忌词语,有些甚至露出惊骇的神情低低的讨论起来。
音箫被震住了,一种深深的耻辱感轰炸了她的大脑。
“你说什么——”
云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坐下来,可脸上那带着惊恐的异样的眼光,还是让音箫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我知道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可是音箫,他大你那么多,你们这样不行的!”
音箫突然如鲠在喉,血气一直在往上冲,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带着点哽咽的腔调冷笑了一声。
“哪样?我们哪样不行?易云超,你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