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看着躺在车上的典韦,对正在典韦身上忙乱的曹植似有歉意道:“怎么,还生为父的气呢?”
曹植头也不抬,只是回想着师父华佗教给他的东西,各种药材不断的从包裹中拿出,足足摆了满满一车,直到摆不下的时候,包裹中尚有几味药未拿出,曹植心中虽对曹操颇为忌惮,但自己亲眼看着陪伴了自己一年的典胡子死死守着寨门,任凭流矢刀剑加身也毅然不退的时候,他已经憋了一腔的愤懑,此时对即便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大汉丞相也没有好脸色。
管你什么大司空大将军,之前对你客气那是因为敬你是一个英雄,但典胡子与我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害我兄弟至此,道歉顶个屁用!
“你能下去吗?”
曹植是头也不抬,冷冷的朝某人说了一句。
曹操一愣,又听闻曹植道:“药摆不下,你太占位置了。”
若是被其他人听到这话,那还不惊掉了下巴,堂堂大汉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空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后辈嫌弃多余了!
不过曹操却只是嘿嘿一笑,站起身,拍拍屁股就下了车。
“也不减减肥,一个屁股就占了这么大的地方。”
刚刚起身下车的曹操顿时又是一怔,然后不禁摇头莞尔,这小兔崽子,有你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
曹植没想到白脸奸雄居然如此没有架子,对于自己的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气度倒是不凡,可再看看车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典胡子,气就又不打一处来,不禁撇嘴嘟囔道“死胖子,脸皮倒是挺厚!”
已经走远的曹操身子此刻陡然又是一震,显然是听到了这话,他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皮,然后微微叹道:“嘿,是胖了。”
巡查了各部的情况,曹操现此次被张绣偷袭之后的损失委实不小,车马辎重且不说,光是他这两年精编的队伍人员减量便已不堪,而且人人情绪低迷,此时若是张绣随便遣一大将率军前来掩杀,他这个大汉丞相可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曹兵至淯水时,突闻四下杀喊声大震,曹操忙上马指挥大军撤退,自己却逆行至中军,对着车上的儿子沉声道:“典韦不行了,你还是跟我快走吧。”
曹植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大声道:“若不是你贪恋那妇人,他何至于此?要走你走,反正华容道上你跑的也不慢!”
曹操疑惑道:“华容道?”
曹植这才醒悟过来,忙掩饰道:“反正我是不会丢下他不管的,他是我兄弟!”
曹操轻笑道:“兄弟?在乱世之中?”
显然一副不屑的神情,落在曹植眼中更是不耐烦,曹植不禁反唇相讥道:“你还是快些走吧,北地枪王张绣乃是人中豪杰,被他缠身,你可再无机会见识到那么多美妇了。”
曹植以为曹操会生气,饶是再大度的人,也有底线,他这般的揭他伤疤,他还能云淡风轻?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可杀杨修的非常之人。
但是,曹操只是嘴角微微浅勾,道:“美妇是重要,但儿子更重要!”
“下车!”
曹操突然大喝,如平地起惊雷,这让曹植措手不及,一直表现憨厚模样的慈爱父亲,在一瞬间换上了冷漠如铁的白脸奸雄的面具,这样的气场无疑是霸气绝伦的,曹植甚至连反抗的意识都未产生,就听话的试图背起躺在车上的典韦下车换马。
“放下他!”
曹植方才被震撼的意识听到这话终于又复苏了,犟道:
“我不!”
曹操也不再啰嗦,一把扯下曹植,曹植还待反抗,却看到自己的父亲亲自上车,背起典韦,大声呼喝道:“将我的战马牵来!”
曹植左右环顾,哪里还有人供他驱使,曹操也是怒道:“小子,你愣着干什么,去把我的战马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