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间,名动天下的颜良、文丑两员大将悉数折于一个陈留无名之人的手中,消息刚传到黄河对岸的黎阳,袁绍大军顿时震动,不等袁大盟主大雷霆,又一个震撼消息再次传来:
曹操亲率大军扑灭汝南大火,刘皇叔残兵败将投北而来。
幕府大厅内,一个身长貌伟的男子坐于高位,文武分立左右,鬓角早生华的男子支额俯,一手捂着心口,低声喘息。
“主公,不可再犹豫了!
曹操虽然能用兵,但此刻许都城已然是一座空城,主公只要能迎出天子,九州可定啊!”
袁绍微微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一向直言不讳的谋士田丰,哀叹道:“我之上将颜良、文丑竟遭无名小辈斩杀,吾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白马不定,吾誓不罢休!”
田丰疾言厉色道:“主公万万不可因一隅之瑕疵,迟误全局啊!”
袁绍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愁眉苦脸。
虽说不是秋冬之际,但夏日的闷热委实也是叫人烦躁,尤其是如今这种连折两臂的情况下,袁绍只觉病情更甚以往。
往栋梁之柱上瞧了瞧,袁绍一脸神往,当年年轻气盛,出入皇宫绞杀宦官何等快意,上敢拂董大枭逆鳞,远走渤海,下可垂询黎民百姓,高高在上,关东十八路诸侯我为盟主,普天之下福威莫比。
怎地今日就身陷死局一般,还被这田丰咄咄逼人!
心思一转,袁绍便换了个人问道:“沮授,你且说说,今日之事该当如何?”
殿下一人出列,比之于田丰的刚猛,沮授的语气则温软许多,然而讥讽意味却更浓重一些,“当日我劝主公说颜良性急,不可单独任用,主公不听我言,致使今日之事,夫复何言!”
袁绍登时大怒道:“你!”
扫视了一眼这一帮文武,袁绍终于没有说下去,一拂衣袖,口中只念着“罢罢罢”
三字。
田丰见此,丝毫不顾袁绍眼色,上前拱手道:“主公,当下曹操出兵汝南未归,我军可取许都,如此,大局可定矣!”
闻得此言,虽不喜田丰态度,袁绍却也别无他法,只好应允道:“也罢,明日我便派张郃去取许都!”
不想田丰却又道:“主公啊,事不宜迟,曹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班师回朝,切不可贻误战机,今日此刻,主公便应派大军攻取许都!”
不等袁绍说话,去见门外一人神色慌张跑来,袁绍顿时不悦道:“逢纪,你怎地误了时辰!”
逢纪擦了擦额头汗水,瞅了一眼似乎刚说完话的田丰,鼻中轻哼了一声,然后对袁绍道:“主公,小公子病了,在下正是因为去探望小公子,这才延误了时辰。”
一听此话,原本心烦意乱无所事事的袁绍登时起身,急道:“你说什么,吾儿病了?”
逢纪暗自吁了口气,道:“正是,主公,小公子从外面一回来,便高烧不退,恐怕……”
袁绍忙道:“恐怕什么?”
逢纪道:“恐怕稍有迟误,便要回天乏术了。”
此话一出,袁绍顿时一摆衣袖,下了台阶,直往门口跑去,同时朝里面的文武喊道:“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