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时节,姑娘家能见到外男的机会并不多,哪怕是赴宴,也通常男宾一处,女宾一处,唯有出门游玩时,却没有那些顾忌。
因此京城但凡有个能出门游玩的日子,几乎所有人都不会落下的。
黄鸣音比静珍小一些,也是个眼高于顶的姑娘,至今还没定亲,但因着年纪也不小了,今年怕是肯定要定下来的。
京城未曾定亲的男子里,就属楚家的男子最出色了。
且不说状元郎楚寔,便是楚宿和楚宥那都是有资格参加会试的了,等闲富贵人家可出不了这么多读书种子。
由此就可见楚家的家风好,学风盛,京城许多人家都希望能与楚家结亲。
而更叫人欢喜的是,楚家的男子因为楚寔的关系,楚宿和楚宥虽然年纪都不小了,却都还没曾定下亲事,这可不就是三个摆着的乘龙快婿么?一时间除了黄家,来跟楚家寒暄的人家可不少。
黄鸣音在问过安之后,就和也来给老太太问安的傅家三姑娘站在了一处。
京城三大才女如今可算是齐全了,傅三,黄鸣音和静珍在闺秀圈子里可是鼎鼎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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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泠隔着帷帽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傅三,许多年没见过了,她如今身段更高挑了,脸蛋张开后仿佛春日牡丹,华贵而艳丽。
季泠是梦到过傅三的,而且不止一次。
梦里她总是羡慕这位大表嫂,家世出众、才华横溢不说,更难得的是贤惠淑良,将楚府的中馈打理得妥妥帖帖的,连老太太都夸赞了她数次,娶了这样的孙媳妇就可以安心了。
而且梦里头好像有一次繁缨重病,都劝傅三将繁缨挪出去,这样也算是除了个情敌,但傅三却反其道而行之,将繁缨接到了自己院子里养病,等繁缨病好之后对她自然是感恩戴德,这事传出去,谁提起楚寔的媳妇都要竖起大拇指赞一声。
这样的佳偶也不知道在现实里能不能成?季泠总是有些好奇的。
傅三此刻也是有些痴地望着楚寔呢,当初她到了定亲的年纪时,家里就有意把她说给楚家,而楚家似乎也有那个意思,她私底下偷偷看过楚寔,一颗心就缚在了他身上。
哪知后来楚府托人来说,大师给楚寔算过命,楚寔五年内都不宜定亲。
知道这个消息时,傅三嚎啕大哭了一场,只当时楚寔看不上她。
她的父兄也为她抱不平,从此对楚寔就有了些怨怼,给官场上的楚祜也出了不少绊子。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楚寔还真是五年都没定亲,后来方才相信那并非楚家的推托之词。
如今傅三那位短命的未婚夫已经下世,好在她当时还没嫁过去,不用守寡,如今又要重新说亲。
而楚寔的五年之期也到了,楚家的苏夫人正到处相看,傅三就觉得自己的心又扑通扑通地活了过来。
傅三望着身着松花色卍字流水纹绸袍的楚寔,白玉冠束,只觉得他比几年前又清俊了不少,更加的风流蕴藉,倜傥不群,一双丹凤眼看过来,便吹皱了一池春水。
黄鸣音看的也是楚寔,大约是年岁大些了,便开始欣赏那等气质沉稳的男子,若是不心系楚寔,她当初也不会脱口而出楚寔给的上联。
一行人走到码头,各家定的画舫都已经等在荷塘里了。
这十里荷塘上做生意的人想得十分周到,特地在接天莲叶里清出了一条银练似的水到,可供画舫通行。
富贵人家总喜欢包下这些画舫在塘上赏荷。
其间还有许多小水道,只供采莲人的一叶扁舟可过,一开始目的还是很纯洁的,但这些年么却成了情人私会的绝佳地点,趁着赏荷,两人可以租下一叶小舟,划到藕花深处,惊起一塘鸥鹭。
且不说这些闲事,却说楚家、黄家、傅家三家的人分别上了船,黄溪因着和楚寔还算交好,就厚着脸皮蹭了楚家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