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季寒却忽然打了个响指:“我想起来了,我刚回来那天,撞的就是大嫂的黄包车。”
俞婉沉默。
秀儿哼了哼,忍不住替主子打抱不平:“四爷总算记起来了,大少奶奶的手差点擦破一层皮呢。”
俞婉低声训她:“一场意外,不得再提。”
“是我不对,改日定会送上赔礼。”
陆季寒郑重道歉。
俞婉只道不用。
忽然间,她的左手被人握住了,那人塞了一个小小的瓶子在她手心,两人的掌心隔了瓶子,但他修长的手指牢牢地将她手背包裹住了,很热。
俞婉浑身僵硬,差点就停下脚步,但她知道停下来更危险,更容易被秀儿察觉。
她小幅度地挣扎。
陆季寒紧紧地握着她手,嘴上还是温和的语气:“大嫂想要什么赔礼?”
俞婉十分愤怒,纵然天黑,万一被人现怎么办?
她无法明显地挣扎,感受到陆季寒的手指挤到了她指缝中间,俞婉怒火上涌,狠狠用指甲掐他。
俞婉的指甲不长不短,但女人似乎天生就精通了指甲抠人的本事,陆季寒觉得,若他坚持不松手,俞婉就能抠他一块儿肉下去!
若是这块儿肉能换她一个香吻,陆季寒宁可舍肉,只是摸摸手背,似乎不值得。
他识趣地松手,但没有带走香水瓶。
俞婉也没有接着,“砰”
的一声,香水瓶落在地上,碎了,玫瑰花香瞬间弥漫开来。
秀儿大惊:“什么东西?”
俞婉驻足,看看地上,同样惊讶地道:“刚刚好像踢到了什么,怎么这么香?”
陆家太太、小姐们都有香水,但秀儿以前只是陆家一个普通的丫鬟,没有接触过香水,自然不知。
“不管了,咱们先回去吧。”
俞婉拉着秀儿走了。
陆季寒站在原地,夜色如水,掩饰了他此时的神情。
小女人的身影消失了,只有玫瑰花香挥之不散。
良久,陆季寒出了一声冷笑。
她等着,总有一日,他要她心甘情愿喷他送的香水,穿他挑的旗袍,然后,他再亲手撕去。
还了陆季寒的香水,俞婉开始刻意地避着他,陆薇请她过去,她也找借口拒绝了,或是换个时候单独邀请陆薇来翠竹轩做客。
在陆太太那边打牌的时候,俞婉遇见过陆季寒几次,但身边都是长辈,陆季寒不敢太放肆,俞婉便也不怕他。
整个四月,除了众人面前客气的寒暄,俞婉没与陆季寒说过一句话。
然后,四月底,陆子谦与陆老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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