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从那回来,就不跟着亲家母一块儿去了。”
给身边的嬷嬷示意了一下,“林放家的,你带着亲家母去看看媳妇儿吧。”
林放家的应了声是,对贾母等做了个手势:“亲家太太请。”
这架势,看来林老夫人心里,对贾敏也是不满得狠了。
也不知道贾敏是怎么得罪的这老夫人。
明明她才进门时,这老夫人是极喜欢她这个媳妇的。
张氏疑惑不解,王氏几乎都要笑出声了。
只有贾母,恼怒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愤愤得鼓起了眼睛,甩了袖子就走。
这个林家,忒不是东西,自己女儿下嫁了,这老婆子竟然还敢拿捏婆婆的款儿。
可怜她的敏儿,也不知道在林家吃了多少苦。
一路到得贾敏的院子,张氏王氏细心打量四周,雕梁画柱,并不用很鲜妍的色彩,但是细节处极是精致,与荣国府的浓墨重彩并不一致,多了些江南的精细。
再看屋内的陈设摆件,少金玉,多书画瓷器,非常雅致,糊窗子用的天青色的绡纱,虽不说很贵重,在荣国府,也是赏给一二等丫头做衣服的物件,可在这林家,贾敏用它们来糊窗子,想来,贾敏在林家的日子,过得并不比荣国府寒酸。
张氏想起林家祖上列侯的事,倒不很惊讶,人丁少传承几代,总有些底蕴在。
王氏则就惊讶了,看着这满屋子的摆设,又羡又妒又恨,这贾敏,忒的是好运气。
便是跟着来的下人奴才们,也对林家是大为改观。
她们也是听惯了贾母抱怨贾敏不该嫁,林府如何如何不好的,心里都以为林家不定是怎样的破落户,不过是凭着先前的婚约才有幸娶了国公府的千金,没想到,这林家官位不显,吃穿用度,倒是不差。
林放家的似乎对贾敏并不很关注,到了院子,很自主的就在外面站着,只低声道:“夫人就在里面,还请亲家太太好好劝劝夫人,身子重要。”
话虽如此,却并没有多少关切。
她是林老夫人身边的人,这模样,已足以说明一些事了。
贾母却没心思管这些小事,她满腔的心神,此时都放在了躺床上的贾敏身上,看她上次见面还是红润的小脸此刻惨白无力,贾母这心啊,都跟被人劈开了两半一样,生疼生疼!
“我的儿啊!”
贾母哭喊了一句,上前抱住了贾敏,心肝肉的大喊了起来。
贾敏看见贾母,也仿佛溺水中的人瞧见了救命的浮木,紧抓着贾母的衣衫,放声大哭起来:“母亲,娘,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便是张氏往日并不喜欢她,也不由得为之动容。
张氏尚且如此,贾母更是被贾敏哭得心都碎了,抱着她哭了一阵,拉着她的手,恶狠狠道:“我上回是怎么交代你的,你怎么都不听?怎么又跟安雅那个贱人扯上了?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安雅那贱婢是怎么害得你,你仔细给我说,我非扒了那贱婢的皮不可!”
贾敏还要哭,根本说不出话来。
贾母气得一巴掌打在她胳膊上,恨声道:“你哭有什么用,光哭就完了?谁害的你,我要她生不如死!”
贾敏被贾母说出了火,掉着眼泪咬牙切齿道:“都是安雅那贱婢,都是安雅那贱婢。
娘,我真不甘心,我真不甘心。
我该听你的话的,我早该把她卖进山里去的!”
嚎啕道,“我那么信任这丫头,还寻思着过些时间就给她找门好亲事,我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敢这样背叛我。
我就想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可她居然收买了人在我吃食里下药,娘,她下药害了我的孩子啊!”
贾母根本顾不得贾敏话里的深意,直呵斥着贾敏道:“你是怎么当的家,你就没把安雅看管起来,她怎么弄来的药啊?”
贾敏后悔不跌:“我、我也不知道她竟然有这般大的胆子。”
竟然敢害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
李嬷嬷站出来含着泪道:“太太,这不怪小姐,都是小的们没伺候好小姐,那安雅没有去外面买药,而是不知哪里弄来了马齿苋的草汁放进了菜里,小姐怀着身子的时候好些东西都不吃,就对着些蔬菜还能用些,饭桌上好些个绿叶子菜蔬,我们也疏忽了没仔细查,等到现的时候,已经、已经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