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贾政也涨红了脸皮,连连点头应是,好不尴尬羞愧,贾代善总算还有些欣慰,这老二虽说运气不佳,几次不曾考中,可为人谦和,虚心懂礼,倒是没辜负了他的期望。
至于贾赦,贾代善却是联想都没想过的。
贾母却不高兴贾代善这般太高了林如海贬低贾政,尤其见贾政羞愧低头的模样,更是心里难受得慌,当即笑道:“海哥儿有这般造化,可是他的运气。
只是我这也担心呢,林家老太爷是早早就去了的,海哥儿一直以来,便专心读书,少有理会这宴请交际的事,后来林老太太也是闭门谢客,少有出门应酬的,这么多年下来,林家的人脉关系早就远了,海哥儿少跟人交往,我只怕他一时不适应这官场行走,与人难交好呢。”
相比贾代善,贾母对林贾两家的这门婚事也是一肚子的不满意,在她看来,以贾敏国公千金的身份,娇艳如花的美貌,脱口成章的才学,便是做娘娘王妃也是够的,偏却被贾代善许给了个连祖上爵位都已经没了的林家,探花郎又怎样,身边助益如此之少,日后还不得靠着荣国府多加提拔?都说娶媳娶低嫁女嫁高,,她家倒好,却是把金尊玉贵的女儿往低门里嫁了,这要不是几次她开口反对都被贾代善严词坚决的打了回来,贾母早退了这门婚事!
对林如海,贾母更是一百个不满意,又哪见得贾代善把他夸到了天上,却把自己一贯心疼的小儿子贬到了地上?
贾代善只觉得她瞎操心,笑道:“你是没见过海哥儿在御前的举止呢,得体大方,半丝差错也无,到底是书香门第,钟鸣鼎食之家,祖上传下来的风范,底蕴深厚。
这在御前都能应付自如了,还怕平日里的这些个交际应酬?瞎操心”
贾母不以为然:“虽说御前镇静,可自林老太爷去后,林家便迁回苏州,海哥儿多年不曾来京,往年林老太爷交下的人脉早就不知疏远了多少,这些年,京里变化多少?他能一一清楚?送礼宴客,哪个不是一不小心一丝小处不妥就可能得罪人的?你也说如今林老太太不大好,海哥儿身边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你就那般笃定,他能在读书任职的空隙里,还能处理好这些?”
贾代善无言以对,贾母便高兴起来,想了想,笑道:“到底海哥儿考中庶吉士是好事,便是林老太太再不好,也该乘此办个宴会邀请世交亲友聚一聚,联络一下,这亲友之间,可是要常来常往才会亲密。
要是海哥儿忙不过来,便让老二过去帮着一起招呼,海哥儿是读书人,老二也喜欢读书,两人定能相处的好的。”
也能让人知道,林如海还有个小舅子贾政,也是性喜读书,谦虚上进的。
贾代善想想,确也不错,该考虑的,贾母都考虑到了,林如海交好地大多是读书人,清贵人家,贾政过去,也能多认识些人,拓宽些人脉,确实不错!
便答应了:“回头你给林家去封信,说说这事吧。”
贾母欣然答应,贾政低头浅笑,啜了口茶。
贾母目的达成,心情也好了起来,笑眯眯对贾敏道:“虽说你还没过门,到底两家婚约已定,回头你也给林老太太准备些礼,不拘轻重,也是你一番心意。”
再不满意婚事也定下了,贾母还是心疼贾敏这个女儿的,自然也希望她能讨得未来婆婆的欢心。
这做人儿媳,可跟在家做姑娘不一样,受气着呢,先头让婆婆喜欢了,以后日子才能轻省些。
贾敏羞得不敢看人,只低低应了声知道了,暗自琢磨着,先头贾母屋里还有些上等的料子,倒是可以拿出来做个抹额送去……
贾代善贾政等看她这样,俱都笑了,贾母心里酸酸的,难怪说女生外向,这还没过门呢,心就往那边去了。
突然心情就有些不好,对林家又是不痛快起来,连带着,那边微笑着坐着的张氏,也显得格外惹人嫌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