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竹越想这件事,越觉得一定是冯氏干的。
各种细节都能对上,这世上喜欢偷情刺激的人固然不少,但会选择大众场合做坏事的,除了傻子就是被算计。
因着马车里只有母女两人,宋师竹就把自己的看法和李氏偷偷说了,李氏沉默了一下“不过是有心算无心罢了。”
旧事重演,宋文朔当年也是如此倒霉。
他那种倒霉真是霉到头了。
别的男人好歹是自个受不住诱惑,可宋文朔却不是那样的人。
应该说,整个宋氏,能做出一番成绩的宋氏子弟在情事上都十分洁身自好。
妯娌比她晚一些进门,却先一步生子。
李氏当年是看着他们这两人如何如胶似漆的。
宋文朔与妻子感情极好,冯氏一进门就怀了孩子,三年抱俩,一连生了三个儿子。
当时谁不说这两人是一对璧人。
只是许是太好了,就被人盯上了。
到现在宋文朔也说不清那一日究竟生了什么。
李氏也是前几日才听相公说了这些事。
宋文朔被人抓奸在床时,连那个庶姨妹的鼻子眼睛都看不清,整个脑袋晕蒙蒙的,只记得冯氏震怒的俏脸,还有冯家人咄咄逼人的气势。
岳丈刚认回来的闺女不断啜泣,新来的小舅子一脸凶神恶煞要找他讨公道。
当时冯府众人还披麻戴孝。
岳家新丧,整个院里一片缟素,无论此事谁是谁非,只要传出去,他的仕途就毁于一旦了。
宋文朔骑虎难下,别无他法。
后来才一个多月,冯小舅子就说庶姨妹有孕了,宋文朔也怀疑过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只是他不是童男子,身子感受如何他最清楚,他那一日确实有泄过的迹象。
小舅子漫天开价,稍有不满就威胁他要到衙门上告,宋文朔只能憋屈地认倒霉。
李氏一直觉得,哪怕是当时生的事换一个场合,宋文朔都不会如此被动。
她叹了一声,小叔子最对不起妻子的地方,就是为了怕官声受损,让冯氏认下那个孩子。
后来就算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夫妻间的裂痕也难以弥补了。
在这上头,李氏觉得婆婆也是受害者。
宋老太太素来不爱说媳妇的是非,可十多年前刚去衡州府与二房同住那一阵,居然流露出对二儿媳重男轻女的不满。
老太太一辈子没有闺女,对族里的姑娘都十分不错,当时见着儿媳这般轻慢小孙女,还写信回来教训他们夫妻要对一双儿女一样对待。
想到婆婆当年那些信,李氏越觉得一切都是一笔糊涂账。
见宋师竹还想继续讨论下去,她无奈道“你这样喜欢刨根究底的性子究竟像谁,幸得你二婶这些年不在县里住,否则你还不得烦死她。”
这些事情毕竟是长辈的阴私事,李氏与闺女全说出来,是怕她不明真相帮着宋祯祯打抱不平会惹怒妯娌,可没想过要和宋师竹时刻放在嘴上嘀咕。
宋师竹也知道李氏不会和她说下去了,她举着三根手指誓“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
说着,没等李氏拒绝,她就噼里啪啦说了出来,“二婶既然有这种手段,为什么一直把那些人留到现在啊?”
这真是她最好奇的地方了。
以冯氏在这件事里表现出来的气性,她居然能忍了十几年!
她二婶都快忍成神龟了吧。
李氏倒没觉得有多奇怪“天高皇帝远,冯家第二年就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