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年岁渐长,越不喜欢长留宫廷,时常随心带着臣下护卫,前往各郡,名为私访民情,实则谁不知道这位陛下只是嫌无聊,才会搞得兴师动众,不顾朝中反对之声,离宫游玩,今次干脆抛下春祭来到溧阳。
魏显瑜这个溧阳郡守做了好些年了,心中想什么面上不显,这些时日尽心尽力的照顾陛下玩乐。
今日城外热闹,陛下要看龙舟,他也安排妥当,还特地准备了些美人在湖岸边歌舞。
只是到了地方,也不见陛下对龙舟有多么感兴趣,坐在船边,百无聊赖摆弄着腰间一块玉珏。
眼看着这一坐就是大半日,魏显瑜站在这伺候的有些受不住,背后汗湿,腿脚酸疼。
他养尊处优惯了,怎么受得住这个,只好试探着开口,想着先把这位陛下劝回去歇息,自己也好松快松快。
十六岁的陛下,面若好女,脸若粉敷,黑乌眼,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只是面上莫名带着一股戾气,看人时总有种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沉郁森然。
他仿佛没有听见魏显瑜说的话,神情波澜不惊,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
魏显瑜长居溧阳,与这位传言中的暴君相处不多,见他不理会自己,忍不住试着再劝。
那好好坐着的司马焦毫无预兆忽然间一拂袖,看也不看,将桌上一盏茶甩在了魏显瑜身上,茶杯砸了他的脑门,还淋了他一身的茶叶。
魏显瑜眼角抽搐,却什么都没敢说,低下头去,掩饰神情。
就在这时,他看到司马焦站起,一把撕开了挂在窗扇上的半透明绣花锦帘,往外看去,目光仿佛在追寻什么。
挂帘子的玉勾和流苏都被他扯得掉在地上,玉珠在地上弹动,滚进了一边的茶几下。
不只是魏显瑜,连伺候在陛下身边的几个太监见状,都面露诧异之色。
其中一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上前轻声道:“陛下,您怎么了,可是在找什么”
司马焦忽然按了按额心,“方才路边有一个坐着华架车马的女子,去为孤找到她。”
“什么他现在是扈国的陛下”
廖停雁先是惊讶,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早觉得这祖宗像个暴君,如今可算是实至名归了。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她是直接把司马焦抢回去魔域,还是先接近他,试试他的记忆有没有恢复,再慢慢来告诉他以前的事
黑蛇留在魔域震慑下属,没有跟来。
廖停雁身边只带了个红螺和一群魔将魔修。
红螺:“当然是先把他带回去再说,现在他就是个凡人,又不能反抗,你不是正好将他带回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还有,得再让他修炼,哪怕身体资质不好,以那位祖宗的悟性,也一定能修出个样子。”
廖停雁听着,却久久没有说话。
她有些出神。
她们暂时落脚的这个庭院,长了大丛的栀子,浓绿的叶和白的花正好就在窗外。
她看着窗外的花了一阵呆,忽然说:“不,就留在这里,我不把他带回魔域,也不要他修炼。”
我想让他当一世普通的凡人。
红螺很不能理解,睁大了眼睛,喊道:“不让他修炼凡人短短几十年,难不成你还真的要看他过完这几十年,然后就这么死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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