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狠,一个毒。
作为夹在中间唯一一个单纯孩子,郑四安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可是他还是答应了左鸿文的请求。
不单单是因为左鸿文是未来军师,还因郑四安明白,那李良才就是左鸿文的心结,是差点把他逼到绝境的罪魁祸,不让这位借李良才出出气,只怕是要憋出病来的。
现在瞧着已经是个狠人,还是别让病情加重的好,左鸿文可没有环儿那样的好妹妹约束着。
反正那姓李的咎由自取,也别怪旁人。
等郑四安离开后,左鸿文便收拾了东西,站起身来,缓步走进了内室。
他轻轻的拉开了一扇帘子,露出了里面供奉着的两个牌位。
左鸿文对着父母灵位深深拜下,而后露出了个笑容,轻声道“儿子没办法立刻下去给爹娘尽孝,还请爹娘等等孩儿,待孩儿得以功成名就,定然给爹娘赚来无限荣光,到时,自能一家团聚。”
而在门外,魏诚其实一直没有离开。
他就在门口,避开了旁人的视线,也躲开了郑四安,只管安静的站在那里。
一直到听完左鸿文的这番话,魏诚才动了动嘴角,不过笑容未出便已隐去。
虽然这人还是有些死志,可起码也有了奔头。
人就是如此,因为希望才会生出活下去的勇气。
如今魏二郎帮他寻到了个动力,好歹拖延下来,不过魏诚也不担心,因为人生中能追求的东西实在太多。
想要功成名就,这便是要耗费一生的光阴。
寿终正寝才是自家师兄应该有的宿命。
魏诚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药铺,坐上马车,回到了归德将军府。
他到家时,却不见自家娘子,问了才知,他回来前不久,霍云岚刚刚与伍氏一同出门。
这次她们去的是窦氏组的赏花宴,想着该是百花盛放,吟诗作赋的好地方。
不过到了才现,这赏花宴比起寻常的可是热闹了不少。
不单单有各色花卉,还布置了专门的场地可以投壶捶丸。
见她们来,窦氏便笑着迎上来道“今天难得天气好,不过这会儿太阳足,云岚到亭里歇息下。”
而后窦氏看向了伍氏,“想来这位便是伍夫人了。”
伍氏虽然出身并不算显赫,也是头遭见到这么多都城贵女,可她向来开朗,礼数也在婆母房氏的教导下很是规矩,日子又过的和顺,这会儿半点不怯,只管笑着回礼。
窦氏惯常是喜欢性子爽利的,一来二去便与伍氏熟识了。
等她们进了亭子时,窦氏已经挽住了伍氏的手。
这动作虽然不大,可是在场的谁不是人精,只是扫了一眼,便明白这位没见过面的娘子与窦氏关系好,又和霍云岚亲近,那便不是个能随便怠慢的。
不过也没人直接问她的来历,待伍氏坐下后,并无人上来搭话。
好在伍氏也不是个人来疯的脾气,她今日来只是因为霍云岚觉得她来都城以后总是呆在家中,难免憋闷,便拉着伍氏一同出来散心。
这会儿伍氏哪怕只是坐在亭子里,看看这满眼的人和热闹,都觉得打心眼里高兴。
霍云岚则是坐到了窦氏身边,让一旁跟着的徐环儿放下食盒后也去寻了地方坐,莫要跑远,而后霍云岚就把视线投向了不远处。
在那里,大公主萧淑华正拿着杆子,做捶丸之戏。
而在萧淑华身边,站着一位身材颀长面白无须的俊秀男子,穿着儒衫,一身清贵的打扮,脸上神色清淡,只偶尔回萧淑华几句,两人正一起与另外两人比试捶丸。
霍云岚便用扇子挡住嘴巴,偏头问着窦氏道“公主殿下身边的是何人”
窦氏正在跟伍氏炫耀自己刚刚从霍云岚那里学来的捏香榧的法子,闻言便抬头瞧了瞧,而后轻声道“那便是殿下的驸马,常家郎,常明尚。”
霍云岚之前听说过不少和公主夫妇有关的事情,如今还是头遭见到这位常驸马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