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伤在手臂上半部分,那毒箭直直埋到半个手臂中,离骨头就差一根头丝的距离,差一点,这只胳膊就废了。
萧让强压着雷霆震怒,目光锋利如刀,“接着念!”
流云心中不忍,却又不敢违抗主子命令,只得又念到,
“时逢主母身染天花,每每饮药,皆哭泣大惧,外祖林氏数次训之,屡教不改。
扶荔山中多病患小儿,饮药之时皆附有蜜饯两三,韩烨每每与主母一同饮药,皆将其蜜饯偷偷相赠,主母得之而开怀,方饮药待主母天花之症痊愈,被顾氏一族接回京中,后韩烨回京,苦寻名讳为‘林熙儿’之女,数年不得后韩烨江淮历练,回京述职,于马球场上偶遇主母,如此惊鸿一瞥,勾起往事回忆,韩烨令家中备庚帖聘礼媒人,欲等江淮历练事毕,便上门求娶皇上赐婚圣旨先至,韩烨心灰意冷,转娶段氏之女”
萧让听到此处,俊脸上竟是泛起一丝阴森笑意来。
好一个青梅竹马,情谊慎笃!
若非当年他早先一步求成安帝赐下亲事,只怕两人早就玉成亲事了!
这样一来,昨日那封密信中,顾熙言和韩烨言笑晏晏便有了合理的解释——两人相识于年少,情根深种于心,却不知彼此名讳,苦苦寻觅多年而不得,一朝马球场上惊鸿一瞥,却被他的求婚圣旨硬生生的打断了!
如今,韩烨故意掳走了顾熙言,两人天雷勾起地火,自然是旧情复燃,难舍难分!
萧让陡然大怒,一只拳头猛地砸在了桌上,桌子应声而裂,竟是被砸成了两半。
那厢,流火自帐外行来,见帐内情形当即一愣,报“暗桩来了密信。”
萧让大手一挥,左手亲自接了那封密信来。
纸上只有寥寥数行,萧让看完,竟是愣怔了。
捏着信纸的手上青筋虬然暴起,指节泛着森森白意。
男人的胸膛起伏不定,过了许久,竟是一口鲜血涌致喉头,猛地吐了出来。
萧让今日中箭,箭伤毒液已涌入血肉,虽用了解药老参将毒性暂时压制下去,此时急火攻心,毒性竟是陡然作了。
帐中流云、流火等人见萧让此番情状,皆是大惊失色,一边儿起身来扶,一边儿大叫“太医”
。
好一个“怀有半个月的身孕”
。
顾熙言被掳走已有月余,如今,竟是怀了半个月的身孕。
自打顾熙言被掳走那日起,他夜以继日地派人来回寻找,甚至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而孤枕难眠,到头来,原来他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
身为人妇,与人私通,珠胎暗结。
萧让舔了舔唇边鲜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突然想问问顾熙言,问问她是否还记得和他在一起的你侬我侬、郎情妾意、海誓山盟。
他生来一身傲骨,偏偏为她折了腰,如今一颗心被她弃之敝履,踩在了脚下泥地里,遁入万劫不复之地。
萧让闭了闭眼,额际青筋突突地跳着,半晌后,才一字一顿地道“将派出去寻顾氏的人全部召回,”
“从今往后,有关顾氏的消息,一概不必来报。”
作者有话要说晚一点还有一更(如果夸奖多的话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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